赵净初二人一路沿着沿江官道向徐州而去,快要进入荆州边境时两人约莫是赶路累着了,见官道边搭有一个凉棚,是个简易的酒肆,便停了下来歇脚。
赵净初跳下马背,扔了缰绳,径自走进凉棚之内,随手抽了条板凳坐着,将腰间长剑解下搁在桌上,打量了一眼这个简陋的酒肆,然后叫了店家。店家走了过来,是个矮小老头,在他的旁边跟着个扎了两根冲天辫的小女孩,估计差不离是他的孙女,赵净初收回眼神道:
“店家,你这都有些什么酒水啊?”
矮小老头回道:
“公子,就小老儿自家酿的竹叶青,还算清爽,可是要上些?”
赵净初向着吕建言招了招手招呼他过来坐着,然后看向矮小老头笑道:
“那就先来上几壶,解解渴。”
矮小老头转身去拿酒和碗,他身边的冲天辫小姑娘也是跟着去了,不一会,矮小老头一手环抱了梁湖酒一手拿着两个粗碗就过来了,身后跟着的小姑娘还端了两个碟子,一碟装着些蚕豆花生,另一碟装着牛肉,都放下后便回身打理其它去了。
赵净初拿起酒壶倒了慢慢两碗,给吕建言推了一碗过去,自己端起另一碗喝了一口笑道:
“嗯,还不错,挺清爽的。来小白,咱走一个。”
吕建言倒也不客气,端起面前那碗酒一干而尽,放下碗添了添嘴唇道:
“殿下,这酒还真是个好东西,不仅解渴,还可以壮胆,以前我不知道,现在要是给我两坛子酒碰上啥样的高手咱都不怵。”
赵净初闻言哂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揭短道:
“还啥都不怵呢,那前几天喝了一坛子酒,叫你爬墙去偷看那姑娘洗澡,你怎么腿软的跟个软脚虾似的死皮赖脸躺在地上不起来?”
吕建阳涨红了脸争辩道:
“那...那不是我喝醉了么。”
赵净初白了他一眼,懒得再说,端起酒碗,望向凉棚外那两匹骏马,这些天这两批骏马可是跟着他们折腾得不轻,又是长途奔跑又是爬山涉水的,也难为它们了,此时这两匹骏马倒也乖巧,就在路边安安静静吃草。
就在这时,有两个猎户打扮的汉子走进凉棚,肩上扛着一头狍子,腰间还挂着几只灰兔和野鸡,一人手拿一把铁叉,背着一张大弓,其中一个大声喝道“张老头,快给来两碗竹叶青,让我兄弟二人解解馋”,扎冲天辫的小姑娘端着两碗酒一晃一晃的走来,碗里酒水洒了些出去,那个汉子见状,赶紧将猎物随手扔在桌子旁边的地上,跑过去从小姑娘手中接过还在往外洒酒的酒碗,一脸心疼的端起来就在碗底添了一圈,生怕浪费了一滴。
这两个汉子估计是这个酒肆的常客,两个汉子坐在桌上喝酒,那小姑娘也是跑去坐在桌上另一边,双手捧着脸颊歪着头看着两人喝酒,这两个大叔每次打猎回来都会来这喝酒,每次都会分他们爷孙一些,有时候打得多还会叫他们拿去炒上两个,所以小姑娘对他们很是熟识。
那个端酒的汉子放下酒碗,有些宠溺的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姑娘嘟着嘴挣扎着拿手拨开,顺便用手捋了一下那两根冲天辫,娇憨表情惹得那个汉子一阵大笑,然后从地上抓起只兔子递给小姑娘道“喏,这只兔子还是活的,给你做个伴”。
小姑娘欢天喜地的接过,然后提着那只兔子的耳朵蹦蹦跳跳的就往酒肆后面跑去,估计是找笼子关兔子去了,倒是那蹦跳跑路的样子把赵净初给看得一阵眼皮狂跳,那只兔子也忒可怜了点。
赵净初看到这里,起身向两个汉子走去,低头问道:
“两位大哥,你们的这些野物卖吗?我兄弟两有些眼馋,想买上两只尝尝。”
那两个汉子见是一个穿着不凡的年轻公子,愣了一下才开口道:
“卖,公子喜欢什么就挑去,随便看着给点就成。”
赵净初也不矫情,伸手提起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叫道“店家,过来一下,拿去剥洗干净了,炒上一盆,再拿几壶酒来”。然后就在这张桌子挪开板凳上坐了下来。
“两位大哥,你们是这儿的本地人吗?”
赵净初坐在两人对面,看着两人搭话道。
“是啊,我俩都是这附近的猎户,平时间就靠上山打些野物去集市换些碎银子谋个生计。”
那个叫赵净初挑野物的汉子可能平时就比较外向,此时也是他开口回答道。
赵净初点了点头又道:
“我看这地上打到的野物还算可观,拿到集市上去能换上不少银钱吧?”
“还算可以吧,大多都给那些酒楼送去,有时候一些官贵人当地的富家子弟也要,那时候价钱还会高上些许。”
“嗯,这年头虽说天下还算太平,但想要讨个赖以生存的活计还是不容的。”
“是啊,我俩也没什么脑子,只是有把子力气,这些年也打了不少野物,但手底下却是没有攒上什么余钱,也就堪堪够自己生活所需吧。”
这时,小姑娘一手环抱一个酒壶拿来放到桌上,赵净初起身回自己桌拿了个碗,回来拿起酒壶在两个汉子客气声中一人倒了满满一大碗酒,又给自己碗满上,偏过头望向送来酒壶后也没离开反而挨着汉子坐的小姑娘打趣道“羊角小姑娘,你要不要也来上一碗”。
小姑娘摇了摇头,然后偏着头似乎在想赵净初为什么叫她“羊角”,两只手不由得摸了摸头上的冲天辫,顿时睁大双眼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