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她有多用力,她只是死死抓着我,哭泣、发泄。
然后,仿佛一种积聚已久的爆发,她突然用一种我无法负担的沉重眼神凝视我——“hrry……你会改变这一切,对不对?”她的眼角还挂着泪,但是那却非但没有让她显得软弱,泪水反而让她拥有了种让我恐惧的力量,我不自觉的想要逃避她的眼神,逃避她的问题。
“当然……敏,我不会莱姆斯再受到伤害……你也是。”我勉强的维持着笑容。
“不!——他——对不对?”她压低着声音,哽咽着,脸上还残存着泪水,眼神却坚毅无比:“rry,改变着一切……答应我,改变所有的——可怕的——不公的——至少让他们的牺牲来得有价值……”她看向莱姆斯和德拉科的方向,用手捂住了脸颊,再次啜泣起来。
“rry……答应我……只有这一次,我请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从我自己的意愿来说,我一点也不想答应她。我压根就不想当什么黑暗继承人。在我还是救世主的那些日子里,我就已经受够了这些——名声,荣耀,甚至权利,并非是因为厌世嫉俗,纯粹是因为糟糕的亲身经历而对它们嗤之以鼻。这些东西都是拥有漂亮外表却毫无价值的空壳,或许能迷惑人一时,却绝对无法长久,而一旦套进去,我这辈子就算完了。
但是就像过去我再三声明我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却没人在意一样,这次也没人愿意听我的,即使他们——他,她——都知道,我真的不愿意。不,我的意愿从来就不是个问题,我之所以呆在这个位置上,只是因为我被需要呆在那儿,所以我必须呆在那儿。即使我愿意舍弃赫敏和我们的友谊,直白的告诉她我的意愿,我也逃不过父亲的掌控。除非我能变得比他更强,否则我就只能学着去接受——或者,死。
所以我用我最真诚的语气——我的确回答得很真诚——对赫敏一遍遍承诺:“当然……敏,当然我会……”虽然这个承诺连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但是如果事情按部就班发展下去,我就必
须实现它,或者至少,试着去实现它。在底线之外的范围,我无法拒绝赫敏,她已经为了我抛弃太多,我必须负担她的未来,他的期望——我必须负担他们所有选择和我站在一边的人的期望。
我知道我必须为他们负责,就像过去我必须为整个魔法界不期望黑暗势力取得优势负责一样。
哈。
我突然觉得命运如此荒谬可笑。我仿佛在一条弥漫着大雾的大路上前行,路是如此空旷宽阔,仿佛有无限的可能。但无论我是走在光明中还是走在黑暗中,横着走还是竖着走,这条路的方向似乎永远不会改变。我试图在弥漫的大雾中寻找命运的岔道口,但是无论如何挣扎,如何寻寻觅觅,在未知未觉中磕磕绊绊,却总是突破不出去而是继续向前。我甚至有种被掌控的幻觉——似乎在冥冥之中,有那么一只无形的大手,压着我往它想要我走的方向走去。这种想象算得上荒谬可笑,却莫名的让我感到恐惧。
这简直就像某种预言——或者应该说,诅咒。
但无论感觉多糟糕,未来多惨淡,时间还是照样的流逝,日子还得照样的过。实际上都用不着等“未来的日子”那么久,刚刚哭完之后,赫敏又开始中气十足的规划莱姆斯的住地了。
这倒是个真正的紧急问题。莱姆斯和她不一样,先不提凤凰社成员的身份,首先,他是个狼人。我们都很清楚,无论我父亲多宠我,他也绝不可能允许一个狼人住在他的房子里。尤其这还是个半疯的、不懂得什么叫“顶撞”的曾当过凤凰社社员的狼人。但是偏偏以莱姆斯现在的情况来看,除了这个庄园和阿兹卡班,还真没几个地方能让他安全呆着的——圣芒戈能接收疯子,但没能力接收疯狼。同理,把他放回他的妻儿身边更不安全。
思来想去,我最终决定,把他带到后院的神奇生物饲养场去。一方面,那里有龙和吸血鬼这类比他强、有能力克制他的魔法生物;另一方面,既然那个叫肖恩的吸血鬼能住在那儿,至少证明那儿拥有适合人类或者类人魔法生物的建筑物,莱姆斯不会吃什么苦头。
不过这个主意唯一的麻烦就是那只吸血鬼。说到这只自称肖恩的吸血鬼,我不得不小心翼翼。虽然之前只遇到过它一次,但那足够让我对他印象深刻。
如果之前失忆时我还认为它带给我的危险是来自“它是一只野生的吸血鬼”,那在我恢复记忆之后我就完全不这么想了——在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聚会上我曾经见过吸血鬼,它们的确不怎么让人愉快,但却也不至于让我如此胆寒。可是肖恩不同,即使是现在想到他,我也能感觉到
某种源自本能的恐惧,那与“害怕野兽”的感觉完全不同。
虽然外表肮脏丑陋,但必须承认肖恩的确不是普通的吸血鬼——好吧,吸血鬼往往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表,光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个肖恩就非常与众不同了。众所周知吸血鬼是一种速度极快的永生不死的怪物,它们就像一种拥有肉壳的幽灵,而且出于猎食的需求,它们总是拥有一个讨人喜欢的外表。除了肖恩,我还不知道有哪只吸血鬼像那样一副苍老可怖的样子。而且除了外表之外,我总觉得它还有某些很可怕的地方,某种隐藏的致命威胁……我不知道这是我的直觉还是错觉还是别人也有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