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夺嫡嘛,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手段卑劣一些又有何妨,反正结果才是一切,你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郭舒似乎是从回忆中拔了出来,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也不能拿百姓的命去胡闹,只为自己考虑的人,不配。”萧恒彦坚持道。
“你不也在谋朝篡位,做的事情本来也不光明,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肮脏,再粉饰也没有,就是心里好过一些罢了。”
“我是为了这黎民苍生。”
“得了吧,说到底私心才是你开始一切的动力。”
“你...”
“郡主,殿下,别吵了。”李念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只觉得郭舒自从回想往事开始,就一直有些不太对劲,如今更是和徐王吵了起来,若是在以前,以他对郭舒的了解,她绝不会去做如此没有意义的事。
两人终于停了下来,萧恒彦已经被撩动了肝火,已有大发雷霆的趋势。郭舒又到了一杯茶,递到萧恒彦面前,萧恒彦此事仍在气头上,却未理会。其实萧恒彦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按理说自己应该不至于如此沉不住气的。
“这就生气了,如此沉不住气,那等以后别人拿此来说你,你可要挨个儿与他们生气?”郭舒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恢复了那种似笑非笑的模样。
萧恒彦狠瞪了郭舒一眼,却抢过了郭舒手中的茶杯。郭舒笑着收回了手,也没有再去刺激他,给李念存使了一个眼色,李念存立刻心领神会。
李念存从袖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吸引了萧恒彦的注意。李念存恭恭谨谨的递给萧恒彦。
“这是什么?”
李念存说道:“这是殿下可以与之相交的大臣,殿下可与之相交,看看他们的态度,适当拉拢拉拢,对殿下大有助益。”
萧恒彦一声冷笑,看着面容未有一丝缝隙的郭舒,缓缓说道:“你竟是早有准备。”
“当然,若无任何准备就往上冲,这种士兵在战场上就是纯粹的牺牲品,毫无意义,能踩着万人尸骨走上将军之位的,哪个不是知己知彼,这才能百战不殆,不至于平白无故地送了性命,对于这点,你这身经百战的军中第一人应该比我清楚。”郭舒就像是带着笑容的魔鬼,等着人走入她的领域。
萧恒彦听罢沉默了许久,随后抬头问道:“你为此准备了多久?”
“很重要么?”郭舒疑惑道。见到萧恒彦点了点头,笑容收敛了几分,摆正了神色,在萧恒彦的印象中,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一番正经的模样,上一次,似乎还是她放河灯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这样想来,她的准备,在那之前,她便已经...
“若说我要报当年太液池之仇,是十年,若说我要扶人上位,则是两年,若说我要帮你,也许是两个月,这样,你可满意了,我对你算是毫不保留了,也望你能毫不保留地相信我,记住,是毫无保留,你要无条件地相信我,我不喜欢别人怀疑我,我认准的事,亦不会改变。”
萧恒彦仔细扫过郭舒的脸,却发现,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他忽然意识到,她说的没有一丝玩笑成分。他不能想象若是他有一天怀疑了她,或是“背叛”了她,她会做出什么,一个能隐忍十年,准备十年的人,此番心性,值得他忌惮了。可他,比忌惮更多的,确实信任,对她的信任,他能懂,所以信任胜于那份忌惮。
“自然。”萧恒彦郑重的吐出这两个字。
“殿下,郡主对您是真心地,李某也相信殿下的人品,相信殿下,离心之所想,不会太遥远。只是殿下,对于这次岳州大疫,陛下准备派皇子亲临,不知殿下有何想法?此时若是做好了,自可赢得大部分人得人心,只是,若是处理不好...”说到这里,李念存停了下来。
“怕是连自己都要栽在那里,毕竟是疫区,一个不慎便会染上疫病,当年封狼居胥的霍将军都是栽在这上面,即使有太医相随,可不能保证,更何况为了安抚民心,势必要去灾民中走一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只怕如此好事...”郭舒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只是这番微笑,总有一种令人瘆得慌的感觉。
“所以,这番好事,不是九弟,就是我了吧。”萧恒彦苦笑道。
郭舒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看得通透,楚王暗地里使了绊子,他倒是恨不得亲自去把自己的东西都抹了去,只可惜楚王身子骨不算康健的,就算是他想去,恐怕陈贵妃第一个不同意,更别提手下的谋士们了,睿王也许不错,可苏淑妃绝不会同意的,苏淑妃有一个侄子就折在这上面,她如今都还心有余悸,她绝不会让睿王去的,况且一个弄不好,这事就是吃力不讨好,苏淑妃精着呢,至于宁王,我估计就这两天,他就得告病了,你看着吧。”
“那便只剩我了,也是,我常年在军营中摔打,身子康健,母妃又不得宠,说不上话,能领兵打仗,能力怎样都不会弱,这样算起来,的确是我最合适了。”萧恒彦似是自嘲,又似是正经分析一般,闷声说道。
“谁说的...”郭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反驳道,可是说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生生止住了话头,萧恒彦不解地看了郭舒一眼,郭舒才硬生生扭转了话头,“你母妃从未跟你提过吗?她进宫前的事情?”
“未曾。”萧恒彦说道。
李念存想了想,“听闻贤妃娘娘进宫前乃是郭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