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利用那个少女获得求学机会并舍弃她之后,还和她亲吻拥抱抵死缠绵,做尽了世上最亲密的事情。她不敢想那个可怕的字眼。
她甚至不敢想到关宁。
方从文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夜。那一整夜,手机亮了又暗了,电话响了又断了,消息进来,一条又一条。直到手机没电,这一波又一波的找寻才停止了下来。
约莫六点钟的时候,方从文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之后是关宁风风火火地进门找人。
“从文!”
看见关宁那张紧绷着的脸在见到自己时放松下来的样子,蓄了一夜的眼泪才有了出口。
“从文,发生什么事了?我在这里。”被方从文抱住,关宁看不到她的脸,只知道她在哭。
要受了多大的委屈,方从文才会落泪。关宁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但她只能等着方从文自己说。然而方从文只是抱着她默默流着眼泪,无声的,连一声抽泣都没有。许久,方从文才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很担心你,一晚上电话没有人接,消息没人回,半夜里还关机了。但是过了十一点寝室楼就会锁门,我只好等到开门了才出来。对不起,从文,昨晚我就该来的,万一你……”
“哪里有什么万一。”方从文极为不舍地松开她,“我去洗个澡。”
“我下去买早点。”从文的样子像是一夜没睡,说不定连晚饭都没有吃。
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从容的方从文做这样的反应?关宁等着即将出炉的生煎,把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一想来。从文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特别密切的朋友,要说亲密,目前应自己为最,但是自己好好的……
带着糍饭糕和生煎回家,方从文也洗去了隔夜面孔,变得精神一些,尽管看起来总有一些憔悴。关宁烧了水,手冲了两杯咖啡,递到一杯到方从文的面前。
方从文不想谈,关宁只好挑自己的事情来讲,过两天是她的生日,她想着要和从文一起过,但是她又没打算告诉她那天是她的生日,只当是两个人一起去外面吃顿饭,如果晚上还能一起就更好了。
“13号那天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好么?”
“13号?”方从文愣了愣,“那天是……好,我们一起吃饭。到时候我去接你。”
“从文……”关宁担心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第一第二节有课,等一下我送你回去上课。”
“你不用送我,我叫车回去就好。你一看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等吃完睡一会儿吧。”
“也好。关宁,我没事,只是……只是昨天知道了一些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
“孩子怎么样?是男是女?白白胖胖地长大了?长得好看么?啊,不好看也没关系,反正遗传他爹妈的,同你没有关系。”
听了关宁的话,方从文绷紧一夜的神经顿时松了。她遗传都是她爹妈的事,同自己没有关系。也就是说,自己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她们算不得luàn_lún。她舒了口气,将吃了一半的生煎底塞到关宁嘴里——关宁不爱吃肉糜,所以每次吃生煎总是把芯子挑出来,生煎底是她最喜欢的部分:“那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白白的,不胖,还很聪明……像你一样。”
“哦,那不错呀。你可以放心了。”
方从文不置可否地轻轻嗯了一声。
十三号那天晚上,方从文如约和关宁一起吃晚饭,也顺着关宁的心意把她带回来家。这几天,她用各种理由拒绝了关宁的留宿要求,两人没有像之前那样频繁的见面。下午开车去学校接关宁,第一眼看到她,鼻子就有些酸,不过几天没见,竟已这样想她。真是冤孽。
在家里,关宁试图亲吻她,方从文避了开去,“我有东西要给你。”
她取出一个玉做的立方体,中间穿了一条编织好的粗红绳,四面刻着篆体字:正月刚卯既央,灵殳四方。赤青白黄,四色是当。帝令祝融,以教夔龙。庶疫刚瘴,莫我敢当。“这是刚卯,以前做辟邪之用,是我早前收着的东西,现在给你了。”那神情是完全不容拒绝。
关宁看了又看,这物事她很喜欢。可方从文忽然送这样的礼物给她,是因为知道了她的生日?她没有提,方从文也没有提,在吃饭时,从文特意点了一碗面两人分着吃,她似有所觉。“从文。”关宁抱住了方从文,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你有心事。因为我没告诉你今天是我生日?我很抱歉,不该瞒着你。”
“为什么不说?”方从文脆弱地抗拒着她的亲密。
“啊,因为你替人生的孩子同我一天生日,我不想被你联想成是个孩子,我和你是平等的。原谅我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你这几天都不怎么理我,我很想你。”
“唔,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晚上你要好好睡觉,不许缠着我。”如果当初关宁就告诉她12月13日是她的生日,她会不会想到这个玉人儿是她生的?不,她想不到。她一直以为那会是个男孩。
“啊……”关宁撅起了嘴,趁方从文不注意,亲了亲她的脸。“你就不想我吗?”
当关宁躺在她的边上进入梦乡,方从文在黑暗中端详着她。她的亲吻让她无法自持,每一个吻,都像是开启她身体的开关。天晓得自己要用多大的自控力,才能让自己不去吻她。
想?不想?她远比自己所能想象的更想她。
方从文想到关宁做过的梦,那个梦里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