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困境。
易连禾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笑了一声。
“如果你跟我看过的传言是同一波的话,”他说,“那么我得承认。虽然里面有造谣的成分,但是没错,我曾经患过焦虑症。”
“......”
现场一阵骚动。
在此之前,易连禾从未公开回应过此类问题。与华乐签约在即,却大方承认自己是焦虑症患者,无疑是今天采访中最引人关注的部分。
应意眉头微皱,担忧地看着他。
记者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么昨日华乐放出与你签约的消息,也是真的?”
“是的。”
易连禾镇定地换了坐姿。握紧藏起的掌心里汗津津的,面上却丝毫不显,淡然应答道。
“但我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因果关系。”
“曾经是焦虑症患者,跟我将会从事音乐事业并不冲突。”
“曾经?”
主持人抓住机会,顺水推舟地问道,“这么说,现在是已经痊愈了吗?”
“是。”易连禾说。“如果需要证明材料,我可以公布出来。”
“但我本人,并不认为这些事情是有必要特意解释的。”
“在我看来,所有的疾病都是一样的。只分轻重缓急,而没有高低贵贱。”他说。
“我此前一直没有回应,之后也不会对这段经历太过赘述。是不希望让大家去关注这些音乐以外的东西。”
现场静默了一会儿,先前提问犀利的记者低声说,“我想那是一段不太轻松的经历。”
“的确是。”易连禾笑了笑,“但那已经是以前了。”
“那么请问,这样的经历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感悟?或者说,在经历了这些以后,你有什么想对观众说的吗?”
易连禾想了想,对着镜头,郑重道。
“或许身处其中时很难听得进去。但我觉得,任何人都不该放弃生的希望。”
不仅仅是我。
“任何人,都有追逐梦想的权利。”
这样掷地有声的话语,从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大男孩里说出,传递到千千万万此刻正守在直播前的人耳中,心里。让人难忍落泪。
如果不是曾经切身体会过黑暗,怎么会有这样披撒阳光般抚慰人心的力量?
现场气氛过于煽情,主持人任劳任怨地出来控场。
“那么作为今天采访的彩蛋,节目组准备了一个考验。”
他拿起一旁的吉他,递给易连禾,“请两位现场创作一小段歌曲,送给守候在直播前的粉丝朋友们。”
“哇,要这么玩吗。”
应意笑道,“我们要不要商量一下?我好像只擅长中国风。”
“我都可以。”
易连禾调了调音准,随手按下和弦。应意配合他哼唱。即兴的旋律并不十分出彩,但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采访结束时,易连禾依旧没有放下吉他,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意刚要提醒他已经结束了,却见易连禾忽地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应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问一句谢什么,易连禾已经抱着吉他往场外跑去。
跑了一半又折返回来,问工作人员,“这把吉他能给我吗?我想照原价买下来。”
被他问到的人正好是友情提供道具的主办方,更正正好是他的歌迷。
“不用了,”歌迷朋友连连摆手,“送给你。”作为道具的吉他质量并不算好,也就几百块钱。说是送给被访歌手的话回头就能报销。
“但是那什么,能......抱一下吗?”
易连禾没多加犹豫,放下吉他张开了双臂。歌迷激动地冲上来抱了个满怀。
身体接触的一刹那,易连禾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谢谢你。”他说。这谢谢的意义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客气不客气,能帮上忙就行。”
他的歌迷连声道,“大佬你是不是有急事啊?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好。”
易连禾拿起吉他挥挥手,转身再次往出口跑去。
这一次,他顺畅地回到了家。
别墅里灯光暗淡。他到客厅里打开灯紧张地观望了一圈,发现自己是先到的,才松了口气。
相隔不过一分钟,开门的声音再次传来。谌述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看到他已经站在客厅里沮丧地长叹。
两人看着对方脑门上细密的汗珠,都笑起来。
“过来。”
易连禾拉他到楼梯边,自己坐在高几级的阶梯上,一双大长腿跨了好几阶垂放下来,怀里抱着吉他拨动琴弦。
谌述在他脚边坐下,笑道,“干嘛啊。是要演偶像剧吗?”
易连禾今天去接受采访前特意装扮过。少见地穿了一身白色,衬得眉目鲜明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