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感觉到这种杀气来自靠近窗子的那一张桌子,便朝着那里仔细看去。那一张桌子上坐着六个人,非常奇怪的六个人。第一个人是一个道士,穿着玄色道袍,头上戴着紫金道冠,和道袍一样颜色的脸上长着的长长的鼻子宛若鸟喙,鼻子上方幽深的眼睛中闪着y鸷凶狠的目光。
他手中拿着一柄拂尘,道人手中拿拂尘本来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他手中的拂尘却和一般道人手中的拂尘大不一样。一般道人的拂尘拂柄不超过一尺,他那拂柄却超过两尺。一柄拂尘的拂柄由木头所做,而他那拂柄却是由钨铁所铸。一般拂尘由马尾所做,而他那拂尘却是由钨丝所做,那钨丝的长度也整整超过了一般拂尘的两倍。他的眼睛眯着,并没有张开去看平凡,然而那露出的一道眼缝中却不时电光一样闪出一道一道y森森的锋芒。
第二个人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喇嘛,平凡本来以为他是坐着,看仔细了才知道他也是坐着,他坐着的身子足足比别人高出了一倍。他穿着一件金色的僧袍,僧袍已经不能再宽大,可是依然包裹不住他那比最大的水缸还大的圆滚滚的肚子,他那弥勒佛一样大的肚子只好露在僧袍之外。
他的头虽然远没有他的肚子的三分之一大,却已经比一般人的肚子还要大上许多。他的耳朵并不是很大,只是比一般人的手掌长一些而已,他的觜就不能算是小了,大概有一尺左右。觜下的下巴是双层的,下层约有半尺,在那里耷拉着。
如果非要在他的脸上找到一处小的地方,那便是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总是眯着,却和那名道士的眼睛迷的不一样。那道士的眼睛迷得y鸷,他却是笑眯眯地眯着,一副再慈善不过的笑眯眯的样子。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串佛珠,个个比**蛋还大,不过不是由木头做成,而是由密度最大的铅而做。
第三个人却是一名老婆婆,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婆婆。她的腰已经弯了,背已经驼了,牙齿也已经掉光了。她脸上的皱纹比你所能见到的最老的老婆婆脸上的皱纹至少要多三倍,眼睛比你能见到的最老的老婆婆的眼睛还要浑浊三倍,头发比你能见到的最老的老婆婆的头发还要白三倍。然而她却偏偏在头上顶着一方红红的丝巾,那丝巾的颜色比最年轻的少女头上的丝巾还要红三倍。
她的腰弯地几乎着了地,只好靠一g拐杖支撑着佝偻的身子。那拐杖很高,竟然比最长的长枪还要长,却不像是木头所做,至于是什么材料做成,却不得而知。拐杖的顶端,刻着一颗鬼头。那鬼头青面獠牙,栩栩如生,让人一见,便生恐惧之心。
第四个人则是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用绿头绳扎着两g羊角辫,胖乎乎的小脸,圆乎乎的大眼睛,一笑之下就会露出两只喝酒窝。她的身材很矮,只有三尺来高,就像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她的手臂很细,也很白。就像是要存心要显示她胳膊的白皙似的,天气虽然并不热,甚至还有一些凉意,她的胳膊却完全裸露,幸好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如果是一个大姑娘,那未免有些不太像话了。
她就好像唯恐别人不肯注意她的胳膊一样,她那又白又细的胳膊上竟然还戴着许多手镯,百分百纯银的手镯。不知道那两条白细的胳膊上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手镯,只知道那两条胳膊上全满了。一个小姑娘,戴着这样多的银手镯,是不是很危险?当然是很危险,不过危险的是别人,并不是她。出道二十几年来,她那手臂上数不清的手镯,每一个都至少切断过十个人的脖子上最大的动脉血管。而这些人,绝没有一个不是武林好手。
第五个人长得最是怪异,你从一个侧面看去,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怪。他的眼睑,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觜,他的整张脸,和一般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g本就找不到区别。但是如果你从另一个角度看过去,你却会看到另一张完全不同的脸,那脸上的眼睛、眉毛、鼻子、觜,和你先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两张脸完全不一样并没有什么奇怪,毕竟这世上完全不一样的脸实在是太多了。然而如果这两张脸是长在同一个头上的,换句话说,一个人长着两张脸,是不是就奇怪了呢?这竟然是一个双面人!
通常情况下,说一个人是双面人并不是说他真的有两张脸,而是说他具有截然不同的x格,而现在,这个人却是真真实实的具有两张脸。这双面人的手中并没有什么武器,只是有着两只颜色迥然不同的手掌,一只赤红如火,一只惨白如雪,就像是白天和黑夜那样分明。
第六个人却没有什么特点,他的身材,他的衣着,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觜,他的x膛,他的腿和脚,甚至他身后背着的那把青钢剑,都和一般人的差不多。
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特点的人,就连他的微笑,他的皱眉,他的神情都和一般人没有两样。他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随随便便地喝着酒,随随便便地吃着菜,随随便便地说着话,完完全全一个随随便便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其他人在看他时,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尊敬来。那绝对不是一种做作的弄虚作假的尊敬,而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无比的尊敬,甚至是一种崇拜,一种景仰。
看到这六个人,平凡的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起来。那六人端端正正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