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把刚刚坐着的书桌椅子搬到床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凝昕看。
刚对视的时候,夏凝昕还硬撑着不让自己输,到后来越看越往下缩,十根玉指卷着被单遮住嘴跟鼻子,也不知道两个人这样说尴尬也不尴尬地对视了多久,只听到夏凝昕闷闷地从那团粉色里传出来几个字:“别看了。”
“安?”支支吾吾,后知后觉董冥灿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一时间,俩人都没说话。空气里什么声音都没有,身体却像被灌满了东西,甜甜的,舌头分泌的液体好像也是甜的。只从被单里露出一张小脸,想让人按在被子里捏,就跟那只小狐狸一样乖,两只小白耳竖着,头发还躺在嘴唇上,像一朵携枝的含苞幼梅,冬日雪花的嫩尖尖,想让人伸手去护她周全,又想采撷入囊中。
“我今天叫你,你都没理我……”女孩留声浅浅,像是见不得光一样,董冥灿晃了晃神道:“有吗?”
这一问把她话匣子引出来,颇有些怨声载道:“我叫你名字,你都没听见!就知道跟你周围的人玩!”
好笑,“你不是也跟你周围的朋友玩得起劲吗?教官说你,都还憋不住笑,对着那男同学一直笑,我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你还憋着笑。”立定保持十五分钟的时候,她们前三排,董冥灿她们后三排面对面站着,就看见她笑得真算个花枝招展,对着面对她的那个人,一个新同学是个男生,暂时忘了叫什么名字。一想起来,心里就来了些气,又不知道从何发泄,说话声重了点,连自己都感觉到了。
看向她,耷拉双睫,一副茫茫然:“什么呀?我没有对什么男同学笑啊。”
如果能想出那男生名字,董冥灿一定立马甩出来,叫她口是心非。“就你后排那个,别说你忘了你对人家笑了十分钟。”
夏凝昕竖着几根葱指在沁着粉白的鼓着的腮帮,来回摸着,手指一停:“哦!你说他呀,我根本没有在看他好吗?我在笑你,你把帽子戴歪了,像个日本鬼子,特别是走正步的时候,哈哈,真的像鬼子进村。”
如果情绪有形,现在一定可以看见董冥灿脑门上闪过的黑线,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吗?又想起她笑的是自己,心里好受了点。
“你这么说我,不怕我伤心吗?绝交吧,夏凝昕。”假意皱颜顿挫。
“骗你的啊,不像,不像。”一听到董冥灿这么说,夏凝昕掀开被子就扒拉着手要抱她。
“你肚子不疼了吗?”怕她又着凉,扳开环在自己脖子上的纤弱手臂,让她安安静静坐好。她们之间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你抱,我推,你再抱,我不推的这种模式。无意识握住她手臂的瞬间,乍然间想起,下午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手掌心一下变得有些灼热。她软软的头发也带着薰衣草香从董冥灿的肩膀被退到脸上,落在衣服上,最后回到枕头边。
“不疼了啊,妈妈给我吃药就不疼了。”她好像根本还没意识到这件事件挺严重,或者是董冥灿自己想得严重。
“你生理期前后别吃冰的了,前天还吃了一块,你怎么不懂好好照顾自己啊?”窝着火耐着性子说她,身边的朋友就只有夏凝昕这么不懂好好对自己。
正脸瞧她目光侧着,也不看自己,侧面看瞳孔就像附上了层玻璃,摄人眼目,夺人心房。从那窄缝中间段段地飘了几个字,叫董冥灿的目光又望之沉了沉,本来安慰好的心绪又乱了。自今天早上,从看见她颤巍巍地在跑道上走,到现在的这一刻,董冥灿脚踝连到太阳穴都微微作痛。
她说:“因为这是你买给我的呀。”十二岁的女孩呢喃软语,声音正逐步脱离孩童的稚嫩,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砰地滴往水面,在董冥灿心里开出了花。
“但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如果话语有味道,现在,自己一定都被她染醉了。弥留清醒之际,突然问了她一句:“听罗姨说有男生喜欢你。”
被问的人,愣了两秒才缓缓开口:“没有啊,你别听我妈乱说。”
“嗯,好吧。”她说没有就没有吧。
像是得到赦免一般,夏凝昕扬起素白如玉的小脸,深情顿生活泛,眉飞色舞地嗯了两声。
静谧谧地迎来夜色,董冥灿将存着的小心思放进另外的地方,想暂且不去管它。满满的温意都是眼前的夏凝昕给予的。十足的偷窥狂转过去看她正认真地摘抄自己做的笔记,初见时的花苞头,随意飘下来的几缕青丝,松松地贴在她水墨画一样的眉眼旁,素白勾勒粉唇,鼻不点而立,略微有点婴儿肥的下巴,捏起来也恰到好处。支颐舒颜,饶有神采的望向自己,素齿粉唇弯出微笑的幅度。
第10章r10
早起,天刚蒙蒙亮,赵萍推着小摊子出了门,她得趁着行人还在梦里时,把做手抓饼的材料准备好。自家女儿太小帮不上什么忙,这来个侄女倒还是有用,晚上能帮她把面团捏成形,菜也择地干净。董自强看着妻子起来了,被声响叫醒,生物钟也在此刻逐渐苏醒,起床打开女儿跟侄女的房门,发现她们睡颜安逸,悄悄关了门。两夫妻一前一后出了大门,一个钻进出租车,一个明灯叫卖。而留下灶上温热的稀饭,包子,鸡蛋正在等着她们的主人苏醒。
董冥灿睡眠很浅,特别是经历这不安生的几天,虽然军训累,但总有个看不见的东西一直拉扯着她的神经,特别是一见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