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与刘庆熙同样想不明白的人还有很多,但不明白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忽略掉这位以医术起家的钦差大人所能带来的巨大好处。
昨儿个本该一尸两命的惨剧被钦差大人妙手回春,父子平安。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对众多惴惴不安的孕妇孕夫来说,不亚于是天纶福音。而经由现场的稳生公描述,和其后蜂拥追逐钦差大人看病的百姓们的转述后,汶县更是上上下下都沸腾了,尤以地方官刘庆熙和大夫们最为激动。第二天早上,就带着全县的稳生公婆和大夫们赶往行府求见钦差大人,结果还落在了更为积极的孕妇孕夫们后面。
“刘县令,如今你率百姓已瞻仰过本钦差的英姿了,是否可以先行退去?本钦差待会儿还要巡查堰堤工程进展。”花恋蝶掀动嘴皮,脸上的笑柔和亲切。
“请大人恕罪,下官有一事相求。”刘庆熙忽地双膝一弯,冲花恋蝶跪下。
“何事?”来了,来了,她就知道躲不掉。花恋蝶的灰眸中荡漾出明媚的忧伤。
“下官代汶县所有百姓恳请大人能开门授徒,传下医术,庇佑百姓。”刘庆熙的头重重地叩抵大地,“求大人成全。”
“求大人成全。”随着她这一叩首,几十个大夫和稳生公婆也相继慢慢跪下,像她一样伏地叩首行礼。行动尚还方便的孕妇孕夫慢慢跪了下来,连那些行动不便的孕妇孕夫也在他人的搀扶中慢慢跪下身体。
后花园中黑压压地跪倒一大片,本就安静的氛围此刻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上方久久没有回应,刘庆熙心里越发忐忑不安。她明知世间有很多j妙的技艺都是不能外传的秘技,自己这一恳求其实是不切实际,荒唐可笑的。但她还是想为汶县百姓试一试,求一求。仗着钦差大人的随和平易,她领着一干人行下叩拜大礼,也不知此略带逼迫的举措会不会惹恼钦差和王爷?罢了,为百姓丢掉官帽,也不算冤枉。
就在她额际滑落下第一颗汗珠后,上方突然传来几声响亮的拍掌声。
“刘县令能为百姓着想如斯,真乃汶县百姓之福。”浑厚钢锐的暮锺声含满赞许笑意,“花儿,你看呢?”
姐看?姐看见满花园对着姐跪地磕头的人只想掀桌暴走!
花恋蝶脸上的浅笑变得越来越僵,眉头一跳一跳的,神色诡辩莫测,灰眸跳出两团极为不耐的火光。终于,在看见一个大肚子清秀孕夫摇晃了两下身体,差点摔地上后,勃然爆发了。
“他爷爷的,一大群孕夫孕妇不好好待在屋子里养胎,撑饱了跑到本钦差的行府后花园中跪着玩啊!”乌鳞鞭啪地挥出,将面前的泥地抽出一条深深的痕印,她烦躁地对身周的侍卫怒喝道,“去,唤上行府内所有人给本钦差抬椅榻、凳子、屏风出来,摆上糕点淨水,伺候所有孕夫孕妇坐好歇好。不就是想做个产检麽,至于玩下跪吗?姐离死还早得很,不需要人磕头!”
每嚷一句,乌鳞就在地上啪地抽动一声,次次都j准地抽在距刘庆熙额前两厘米的地方,腾起一小片连绵不绝的尘土,将她兜头兜脑地笼住。
温柔亲切的钦差大人突然变成挥舞鞭子,满口诡异chu话的暴力分子,这一幕让不少人看傻了眼。唯有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微怔之后立刻开始照命令行动起来。
“刘县令,医术博大j深,浩淼如海,本钦差在汶县停留时间有限,就教与稳生公婆和大夫一些常规的产检术与助产术可好?”眼看自个的暴躁吓着了好些个孕妇,花恋蝶赶紧收起鞭子,深吸一口气,尽量遏制住抽人的冲动。她可不想吓出几个早产的孕夫孕妇,自找麻烦。
“多谢大人怜惜百姓。”刘庆熙大喜过望,对额前适才如刀子般割肤的鞭风也不甚畏惧了,对花恋蝶连叩三首,“大人仁爱厚德,定能与天齐寿,与日月同辉。”狂喜之下,说出的恭维话就没经脑子掂量了。
花恋蝶手里的鞭子一顿,x口闷气突散,被她这番昏头昏脑的恭维给逗笑了。他爷爷的,与天齐寿,不就成了自称为齐天大圣的孙猴子?还日月同辉,她又不是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眼珠一转,转头向稳坐不动的越宸轩笑嚷道:“王爷,我若是与天齐寿,不就是万岁万万岁了麽?这y的刘县令不安好心,暗示鼓动我夺了皇上的帝位,要不要治她个谋逆之罪?”
啊?!刘庆熙顿时汗如雨下,蹭地抬起头骇恐地看向前方,只觉钦差大人脸上那抹温柔亲和的笑容是那般诡谲邪恶,好似······对了,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她拼命摇头摆手,极度的骇恐中,连下官的谦称都忘记了。
本来白皙如玉的干淨面庞早在花恋蝶东一鞭,西一鞭的近距离欺负下,沾满了黑灰色的尘埃,涔涔流下的汗水冲出几道沟壑,衬着惊恐的眼睛和惧怕的神情,看起来狼狈可怜也滑稽可笑到了极点。
“哈哈哈哈哈──”花恋蝶终是憋不住地指着她的脸,c腰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笑愣笑惭了刘庆熙,也笑惊了笑诧了后花园许许多多人。
越宸轩揉揉额角,起身亲手扶起刘庆熙,颇为无奈道:“刘县令不必恐慌,钦差大人只因不喜你领人向她磕头,才故意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