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春受伤的后脚髁始终不敢落地,虽然砚冰的药粉确实起了很好的作用,但她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跛。江若痕好似心知肚明,见慕嫣春g本就不想告诉他,干脆什么也不问了。等她进了阁子,江若痕一笑,无奈啊,她至于这般视死如归的表情吗?
里室的布置依然风雅,也许是因为节日的关系,那千年檀木案上,怒放的妩芷兰香第一次被堂而皇之摆在了上面。
慕嫣春淡然的在小室的中央站住,转身盯着江若痕无畏无惧,不跑,不逃,不惊,不跳,还真是难得。
“大人?有何吩咐?三天时间可千万别浪费了。”慕嫣春轻道。雪玉和云心同时一愣,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只觉他们俩的气氛很怪异,莫不是又因为什么事闹别扭了?
“你们俩先下去忙你们的。有事我会传。”江若痕柔声道。
“是,大人。”雪玉和云心微施一理。向着慕嫣春望了一眼,这是什么眼神,担忧么?
江若痕回过身,笑道:“坐下。”
慕嫣春倒听话,一屁股坐在床边。床铺得比之前软多了,而且檀木特有的香味与醉香草的草香混在了一起,竟一时让人有了迷醉之心。
“你倒自在,大人的椅子是用来摆的么?”江若痕边倒茶,边轻道。连瞧都没瞧她一眼。
慕嫣春一愣,这卧房里的椅子在哪里?眼光一瞥,还真有,在窗下,连忙点着一只脚尖,一跳一跳的像兔子般的蹦了过去。
江若痕看她辛苦,便抬手,把刚才倒好的茶,递给了她。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气氛很古怪,慕嫣春好似惊弓之鸟机警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要干嘛?”慕嫣春大叫一声,连忙把那只受伤的脚缩回来,可她还是没有江若痕快,就这样惨丢丢的落在了他的手上,被他仔细的看了半天,才嗔道:“有什么好看的?”
江若痕抬眼,柔柔地看她:“本来想让你这么疼死算了。谁让三天时间太少,大人我可不容你拖。”
“你想到底要干嘛?”慕嫣春见他正一层层的把纱布解下来,终于不在淡定了,骨头在抖,r在抖,最后竟连发髻上的珠花抖个不停。
“还不错,皮r伤。”江若痕轻道。说完,他伸出手掌,按住她的伤处。
慕嫣春抿着嘴,再也撑不住气场,吼道:“江若痕,我不玩啦。你放手——”
“别动。”他厌恶地瞧了她一眼。这一眼,不忘万年啊。慕嫣春为他这一眼竟一下呆住了,原来她是背他讨厌到了吗?
脚下突然一阵滚热,慕嫣春低下头,他掌中吞吐的真气竟然把他的轮廓映了一身柔白。他很认真,看起来像一个技艺高超工匠,细心的把她的伤口哄得暖暖的。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虽然他的很多事,于她都说不清楚。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到自己离不开他。
“看看还疼不?”
“什么?”她正走神呢。
“你的脚啊?”江若痕放下她的脚道。
“噢。”慕嫣春脸一红,连忙站起身,小心的动了动脚髁,一惊:“怎么不疼了?”
江若痕笑道:“自然,一声大人可不是白叫的。”
“可那伤呢?”慕嫣春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脚髁,好似之前的伤g本没的事:“江若痕,你好厉害。”
“大人最爱听这话。有进步。”他很开心的样子。
慕嫣春终于意识到,她从来都好似一直都没有亲口说过赞美他的话。一时竟露出惘然的笑来。“好吧,现在轮到春儿伺候大人的时候了。”江若痕潇潇洒洒得意洋洋地说道。
慕嫣春笑容一僵,之前的好感皆无,不过,这倒是一向如此,她不该再大惊小怪。
“你想要我怎么侍候?”
江若痕蛮不在意的笑道:“无所谓,只要从我的小春有心就行了。”
“那小春给你梳头吧?”她挑了一个最不暧昧的活。
江若痕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好。”说完,便拉了把椅子,随意的坐下。
慕嫣春一向对梳头没什么研究,自从上次在九溪花坞领教过以后,这会儿,手法倒蹩脚得很。就这么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游走在如檀的乌发之间。好让人颓靡。
“今天的头发要束起来。”
“哦。好。”束头发慕嫣春的心里倒有些谱,三下两下,外加江若痕自己给她打打下手,弄得倒也快。他这一副爽利的模样,没了平日里的不羁,倒多了不少修仙之人的凛凛风骨来。
门口,云心站在外庭唤道:“大人,刚刚钟大人派人来带话,问怎么还不去澜霞殿守岁。”
“知道啦。”江若痕淡淡的回道。
云心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今天江若痕心情特别好,算给这小官点薄面,不然,当场撕破脸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谁不知道,江若痕一想散漫,仙聚神会,他都一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
可哪知这次,恐怕连云心也估计错了。但听里室里又传来了一句:“不理他就是了,守岁?不是晚上的事?”
云心脸一青,转眼之间,那小男官的脸色更加的惨。见他可怜,刚想安慰,且听江若痕的声音又响了起:“昨天让你们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大人。”
“盛上来。”
“是。”云心也没空搭理他了,慌忙向那小官施礼后,尴尬的离开了。
外面似乎没了声音,慕嫣春抬起眼睛迷茫的看着江若痕,疑道:“什么东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