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尹空再不来,他恐怕真的要炸毛了。
尹空等他发泄完怨念,道:“说完了?可以走了?”
“……”顾非非常不爽,“我救了你朋友诶,你可不可以稍微对我客气一点?”
尹空顺手从包包里掏出一瓶没来得及喝的益力多:“这个是你的辛苦费,帮我背她出去。”
顾非:“……”
不管顾二心里有什么不满,到底还是听尹空的话将秋拉背起来,三人都是公众人物,不好在此地久留。月牙湾离秋拉的住处很远,离尹空和霍景衡的公寓也不近,好在顾氏在这边有间酒店,便决定先留下来让秋拉休息。
尹空抽空给霍景衡打电话,那边正好在通话中,只好发了条短信表示暂时没办法赴约,让他不要再等,便去打了水给秋拉擦洗。
顾二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揉捏着自己无缚鸡之力的手臂:“她到底是喝了多少才能醉成这样?”
“秋拉不太会喝酒。”在尹空的记忆里,秋拉从未这样酩酊大醉过。她皱眉帮她盖上被子,转而看向顾非,“她跟你讲了那么久,就没说她为什么去喝酒?”
“我拜托你,刚才你也听到了她说话,听清楚了什么?”顾非指向秋拉的包包,“不过那里应该有你想要的答案。”
尹空疑惑地将包包拿过来,就着文件的一角扯出来,便见‘病情诊断结果’几个大字跃然纸上。她扫了一眼报告,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只注意到了肿瘤两个字,她一时间懵住了。
长久以来,尹空都以为什么也无法打倒秋拉。因为天大的事情,在她看来,去酣畅淋漓地运动一场就能看开。她像是长在旷野里的一棵树,风雨雷电都无法将她击倒。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陷入温软的被窝,紧锁的眉心透着深深的疲惫。
顾非问:“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尹空没回答。
是啊,她们是好朋友。每当她有事,秋拉总是第一个赶到她身边。若她无法亲自前来,也定然会拜托身边好友帮她。可是秋拉生病,却一声不响自己扛着。尹空之前专注于跟霍景衡的战争,后来跟霍景衡和好,工作也略有起色,每每休息总是与霍景衡在一起,与秋拉见面的机会极少。偶尔一通简短的电话,彼此说一下近况,就再没什么交集了。
秋拉也许是不想打扰她,也许是她没找到机会说,总之尹空是完全没有尽到好友的义务。
顾非不会安慰人,见她心情不好,起身将她手里的诊断结果收走:“啊我好饿,为了照顾她我可是什么东西都还没吃,你陪我去吃宵夜。”
尹空心事重重,自然是没兴致陪他吃宵夜的。
顾二少端着一碗关东煮,在7-11便利商店怨念成灾:“我原来以为你是重色轻友,没想到你只是重色轻我!霍景衡在记者面前威胁我你不替我说话就算了!我任劳任怨了一晚上,你就请我吃这个!你要不说,我都不好意思叫这货鱼蛋……”
尹空说:“少废话,赶紧吃,秋拉还自己在房间。”
顾二只好认命。
吃完关东煮,两人走出便利商店。
尹空的手机响起,是霍景衡:“你回去了吗?对不起,我有点事情走不开。”
霍景衡问:“嗯,我过来接你?”
尹空说:“不用了,太晚了,你先休息。这边有点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顾二不知道又抽什么疯,抢了她的手机去看霍景衡的备注名字。尹空心烦,不想陪他胡闹,又担心他又往自己手机里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得赶紧去追。
打打闹闹地回了酒店,顾二另开了一个房间去休息,尹空则回了秋拉的房间。推开门,便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了,床头的灯把她的影子无限放大,她真实的身形则显得格外娇小。她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关门声,秋拉问:“你都看到了?”
尹空嗯了一声:“如果不是顾非喊我过来,不是偶然看到你的检查报告,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是吗?”
秋拉笑了一下,情绪没什么波动:“医生建议我再做一次检查,目前还没确定,如果是良性,我就不告诉你。”
“那如果是恶性呢?你打算自己隐瞒到死吗?”尹空情绪有点失控,“你让我以后怎么过?一辈子活在对你的愧疚里吗?你……”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
“小空,”秋拉拉住她的手,“你换了手机之后,顾非就没有你的电话号码了吧?”
“嗯。”
“你知道他刚才怎么联络你吗?”秋拉说,“因为你是我的紧急联络人,所以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情,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秋拉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尹空鼻子发酸,听她继续往下说。
“你遇到的不好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好不容易跟他和好,我不想让你担心,”秋拉说,“但如果是恶性,我肯定第一个告诉你。在这个圈子摸滚打爬这么些年,虽然还没上过什么财富榜,但也不算穷得叮当响,假如你哪天有什么意外,那些钱也足够你和尹念过上好些年。”
尹空在她肩上拍了一把:“谁要你的钱。”
她只想她好好的。
以后她有了对象,他们可以四人结伴环游。如果不幸,她一直没有遇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她也可以陪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