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快,就在那忍者以为安乐这次无论如何都在劫候,只一眨眼的工夫,安乐却忽然凭空消失了!紧接着那忍者只觉背后一股巨力传来,立足不稳之下竟硬生生地被撞进了它自己编织的死亡之网里!
浮游在空气中的星星点点磷火很快就咬住了忍者的身形,这种磷火沾到人身上以后并不象普通火焰那样顺着衣服四处蔓延,而是见肉即钻,一个劲儿地向深处烧去。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号中,那忍者很快就被活活烧成了一面千疮百孔的筛子。
解决了忍者,安乐回头还想找赤月的晦气,却哪里还见得到这孙子的踪影。这孙子早在安乐脱困的那一刻便知大势已去,早就逃之夭夭了。赤月人虽然逃了,但这杂碎打在安乐身上的那两记碎金掌却着实不是闹着玩的。安乐刚才其实也是强撑着一口气,借助皮带的力量才勉强连续发动了缩地成寸和排山倒海两个法术把忍者给打发了。现在这口气一松,方觉得中掌的地方有些涨痛,更兼内腑憋闷无比,几欲一吐为快。
几公里外,面色腊黄的猜提经不住犬养丸活的痛骂和催促,再次从随身的皮囊中拿出了一口巴掌大的金丝楠木棺材。随即咬破右手中指,就着流出的鲜血把手中的棺材涂成了一口血棺,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发出一连串古怪的音节。随着猜提的声音越来越急,涂在棺材上的鲜血开始慢慢被吸收,血迹越来越淡。直到棺材上的血迹完全消失了,猜提才停止念咒,猛地将棺盖一掀,一条血影在空中一闪而逝。猜提如释重负,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它浑身上下的衣物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
宾馆里,安乐扶着墙壁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把涌上来的那阵呕意压下去。忽然一阵阴风袭来,吹得安乐浑身寒毛根根倒立。他心知这肯定又是犬养家的那帮杂碎在作怪。不假思索地再次挪出阴阳环,可惜阴阳环得不到足够的灵力支持,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安乐无奈之下只得强自收摄心神,会神戒备,不料天灵盖突然象刀刮一样疼将起来,脑中更是一片混沌,目光也渐显迷离。
恍忽间。安乐仿佛看见无数血红的骷髅在空中龇着牙对他冷笑,耳边充盈着一阵阵凄厉地鬼哭,大团大团若隐若现的幽灵围在他身边张牙舞爪,做势欲扑。恐惧、烦躁、疑虑、狂暴等等负面情绪一一掠过安乐的心头。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象放在火炉上的一壶开水,连脑浆都要沸腾了。
如果现在有人看见安乐的样子,胆子小点的肯定会被他吓得三天睡不着觉,因为安乐现在已是耳目尽裂。七窍流血,更兼手足乱舞,嘶声咆啸,活脱脱一个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而这就是降头术中最为残忍最为恶毒地一种降头――血降!
血降虽然厉害。但相应的施术者也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想下血降,必须先集齐七七四十九具横死者的尸体,因为横死者地怨念要比正常死亡的人强烈得多。也持久得多。然后降头师从这四十九具尸体上各取一根头发。扎成一束。再用秘法将尸体炼成尸油,尸油中还要滴入降头师本人的鲜血。最后将那束头发在尸油中浸满百日,用红布包裹好,放进刻满咒文的棺材中,血降才算炼成。
因为用来炼制血降地这些魂魄失去了轮回转生的机会,所以戾气更重。降头师施法时必须以自己的鲜血为引,以折损一年的阳寿为代价才能成功施降,而被下了血降地人通常都会陷入种癫狂的状态,象唐吉柯德一样不停地与想象中的敌人进行战斗,最后因为兴奋过度,浑身血管爆烈而亡。
猜捉也被犬养丸活逼得狠了,再加上他也怕安乐养好伤后卷土重来,这才痛下决心给安乐下了血降,从效果来看,似乎情况正朝着它们所希望地方向发展,猜捉手上地棺材隐隐透出一道鲜红地血芒,这预示着又将有一条生命毁在这恶毒的降头之下。
安乐已经完全迷失在血降所制造出来地幻境中。在他眼里,那些血红的骷髅已经变成了一颗颗急泻而下的航空炸弹,其密集程度毫不亚于一场超大型的流星雨。没有人能在这种覆盖式的轰炸下全身而退,安乐绝望了。但是他的性格又决定了他肯定不会因此而引颈就戮。虽然明知是徒劳的,但安乐仍然竭尽全力地躲闪着。事实上,他只不过是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独自疯狂地腾跃而已。
有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安乐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救了他一命的居然是一枚剧毒的四角飞镖,这枚四角飞镖是那紫衣忍者从背后偷袭安乐时所发的五枚飞镖之一,安乐避开后这五枚飞镖就都钉在了地毯上。其中有四枚都是齐根而没,偏偏这一枚不知道为什么却只钉进去了一半,还有两只锋利的尖角露在外面。无巧不巧,安乐在不停地跑动中正好一脚踩中了这枚飞镖。
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把安乐从幻境拉回了现实。再定睛一看,哪有什么骷髅什么炸弹。醒悟过来的安乐马上明白自己终究还是着了那帮杂碎的道儿,怒火冲天之下也不顾自己的左腿正在慢慢浮肿发黑,忍着剧烈的头疼强行凝起残存的那点灵力,一股脑儿全部注入昊天镜中,愤怒地四处扫视起来。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猜提忽然觉得事情好象有点不妙。棺材上的那道血芒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黯淡下去,到最后干脆就消失不见了。猜提一惊,连忙再次咬破手指,将血滴到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