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得太明显。
因为三爷非常凶,急了会打人。
她们不敢惹。
沈稚子耳根不易察觉地泛红,又缓声解释:“我拿到了红心七。”
沈湛恍然大悟状,又明知故问:“那另一张——”
众目睽睽,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靳余生身形顿了一下,眼中情绪莫辨,舌尖抵住上颚,他沉吟片刻,下定决心般地站起身。
两指松松夹着那张牌,声音低沉而冷淡:“在我手里。”
即使早有猜测,他话音一落,人群中还是不可抑制地响起叹息。
有男生笑着小声揶揄:“这要搁别人,三爷早捋袖子了吧?”
“长得帅就是好啊,这样玩儿都不会被打……”
“别吧,三爷还挺能玩儿得开的,你见我们平时出去,她什么时候为游戏生过气?倒是咱们这转学生,我怎么看着有点儿不乐意……”
立刻有人小声逼逼:“不乐意就换牌让我来呀,三爷都长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不情愿的……再帅,再帅能有我们沈仙女可爱吗!”
……
嘈杂的交谈声细细碎碎地灌入耳,靳余生心头那把火蹭地一声,又窜了起来。
沁凉的夜风扑在脸上,指尖掐入掌心,他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迈动长腿,走向她。
少女站在原地,长发黑而柔软,山风带起落在额前的刘海,火光将桃花眼映得明亮如晨星。
他从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她,借着漫天星辰的辉光。
她个子不矮,刚刚到达他耳朵的高度。肤色白如象牙,眉下生有一双极漂亮的眼,光芒落进去时深不见底,却能折射出四溢的流光。
所以当她目光专注地望着一个人时,那么亮的眼睛,好像一瞬间便容不下全世界,满满的只有眼前人。
让他生出一种贪婪的错觉,仿佛她眼中只有他。
……一直只有他。
靳余生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火光盈盈,沈稚子缓慢地眨眨眼,自觉地将扑克牌举到两个人之间。
靳余生停下脚步。
她睫毛上有属于夜雾的水汽,让他一时间无法分辨,她目光之中是不是也有期待。
风吹动衣袖,鼻息之间萦绕着柔软的,属于少女的……橘子汽水的味道。
“靳同学。”靳余生一动不动,听见她小声叫他。
他脑海中零零碎碎地,浮现出很多东西。
春天的羽毛,夏天的果冻,还有里尔克的诗。
一切中央的中央,一切核的核,杏仁一样包裹着自己,日益甜蜜——
整个宇宙,最遥不可及的银河,甚至更远……
巨大的壳在浩瀚空间里扩张,浓稠的汁液正涌动、漫溢……
被你无限的和平与宁静照亮。
他眸光不自觉地下沉。
这么,这么近的距离……呼吸近在咫尺。
轻而易举地,轰地一声,点燃骨子里的破坏欲。
他想捏碎她的下巴。
让她只能看着他。
“靳余生?”沈稚子见他不动弹,忍不住又眨眨眼。
他再磨蹭下去,她会忍不住跳起来强吻他,不隔纸牌的那种。
靳余生眸色昏晦,舌头死死抵住上颚。
呼吸急促起来。
不可以——
不能靠近她——
理智燃烧殆尽之前,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懊恼,甚至是愤怒。
太过分了……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游戏!
他猛地避开她的手,沉声呵斥:“牌给我!”
沈稚子原以为他在发呆,想戳戳他,结果戳了一个空。
愣了半秒,她下意识照做,抬手交出牌:“牌……”
不待回过神,两张牌已经在他手中化成了碎片。
夜空下光影斑驳,风从指缝间穿过,她连一块碎片都没能抓住。
沈稚子愣愣地站在原地,围观的人都看呆了,大气不敢出。
靳余生转身,大步离开天文台。
沈稚子站了好一阵,才迟缓地回过神。
想也不想,她立刻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人群再一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班长顿了一会儿,干笑着出来打哈哈,召唤大家继续玩游戏。
沈湛情不自禁皱起眉:“怎么没人跟我说过,靳余生这么玩儿不起?”
要不劝智障妹妹收手算了。
他看着好累啊。
“那倒未必。”盛苒若有所思,“我觉得,靳余生很可能是突然改变主意的。”
他没理由把气撒在沈稚子身上。
排除掉前一个可能,那就大概……是在气自己。
“可稚子去追他了……”沈湛不放心,“追他干吗啊?别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