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被窝里放了一大堆虼蚤的事情,心肠又硬了起来,脱口便是:“你不睡你屋,跑我这里干什么?”
韦箐箐没搭理方芳,把方芳的被子往外扯了扯,自己抱着枕头被子就爬去了靠墙的那面。
方芳不喜欢和别人亲近,就连自己爸妈,兄弟姐妹都没有睡过一个床,何况是与她不善的韦箐箐?
她想拉韦箐箐起来,却发现这家伙爬去里面就用被子蒙住了头,一句话都不再说。
这倒是让方芳很是惊讶,与其说她不喜欢、不想和韦箐箐睡一个床,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是韦箐箐讨厌她,想着法子恶整她。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韦箐箐暂且放下发自内心的厌恶,跑来蹭她的床睡觉?
对了,方芳想起了陶玉娘,韦陶氏让陶玉娘和韦箐箐睡一个屋。韦箐箐现在这样,该不是被陶玉娘欺负了,撵出来了吧!
方芳想着就穿了鞋下床,去她屋里唯一的那个小桌上点蜡烛。
她拿着点亮的蜡烛往床头去,烛光照出一小片光明。
韦箐箐的脑袋深埋在被子里,看不见脸,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方芳明显感觉到盖着韦箐箐的被子在颤抖,或者说是因抽噎而引起的振动。
这是怎么回事?
方芳伸手就掀开韦箐箐头上的被子,她一动,烛光也跟着跳动。
要怎么说呢,方芳掀开被子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一幕,韦箐箐的侧脸,脖子上都有数条指甲抓出来的血痕,头发散乱不堪,像是和人打了架,被抓掉了好多头发。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方芳慢慢坐在床边,但想了想她上次治疗脚伤的那瓶子药膏还没用完,都是皮外伤应该也能用,又起身去柜子里找。
韦箐箐不乐意让方芳看见她这被陶玉娘打成这样,拉上被子,从被子里发出嗡嗡的声音:“看见我挨打,你很高兴吧!”
方芳心下叹息,再怎么说,韦箐箐也就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除了赵不鸣的事,她现在懒得跟韦箐箐计较了。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小丫头的观念扭过来,搞好关系。她要出去找赵不鸣,总得有人帮助不是?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尽管韦箐箐还只是个孩子,但胜在她的小姐妹多,又有两哥,指不定后面真能派上用场。
方芳找到了药膏,不管韦箐箐愿不愿意,她又把韦箐箐的被子掀开了。
韦箐箐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恼怒,火气尽数发在方芳身上,冲她大吼一声:“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家,凭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来霸占我家,霸占我爹娘。”
方芳抬手竖起手中的药瓶朝她眼前晃了晃,“脸跟脖子都被抓破了,你是不嫌疼还是不怕留疤?”
“我……”韦箐箐伸手想摸自己的脸,食指指腹轻轻碰到伤口,“嘶”的一声轻呼,随后恶狠狠地诅咒发誓:“这个贱人下手真是狠,我要是破相留疤,我就烧一壶开水,等她睡着了烫死她。”
方芳摇头感叹:“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小的人儿,心思这么歹毒呢!难怪上回你抓了那么多虼蚤放在我被子里。”
尽管做过坏事,但韦箐箐一口咬定不一样,她说:“我就讨厌你,凭什么你一来就夺走了我爹娘的宠爱,我希望你早点滚蛋,把我爹娘都还给我。但是玉娘不一样,她就是个贱人,我希望她个贱人赶紧死,早点死,死法越惨越好。”
方芳不明白她们两个小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懒得多问,把药瓶递在韦箐箐手上,“这是上回戴郎中留下的药膏,都是皮外伤,我想应该都能用吧!不过你先别用,我去打盆水过来,把伤口清洗一下再涂药膏。”
韦箐箐没应声,但方芳知道她听进去了,便批了衣服出去打水。
外面的天黑漆漆的,赵不鸣和老祝现在在做什么呢?
想再多也没用,现在把韦箐箐哄好,熬到天亮再唬韦箐箐带她出去找吧!
方芳一边从水缸里打水,一边在心里咒骂:赵不鸣这个家伙,你最好没什么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第 19 章
韦箐箐涂完了药没再和方芳说话, 睡下了。
方芳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个床, 即使是各盖各的被子,各枕各的枕头,她几乎一夜没睡着,熬到天亮。
韦箐箐今天没有像以往早起床, 拖拖拉拉在床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