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算拿出来,吴家党羽遍野,父王也不能不小心应对。说到这点,父王实在忍常人所不能忍,他故意重新恢复对吴妃的宠爱,却暗中剪除吴家的势力,不过几年功夫,那吴家声势便大不如前,更有人落井下石,将她父兄等人的劣迹奏了上来,或贬官或流放,总算将这个世家连根拔起,只是这吴风做事乖滑,从不曾落人口实,因此一直无法将他拿下。又因当年的事年久日深,更是无从查起了。这兄妹两人才逍遥法外这么多年。也是他们气数该尽,皇上一次到御花园游玩,偶遇了圣医老人家的女儿,虽容貌不甚出众,却喜她温柔体贴如冰妃,更兼颇有才智,便封为妃子,不过一年就立为皇后,又逢那师兄日日想着得道成仙,竟误服丹药暴毙了,圣医他老人家这才重见天日,只等着悠远回来后,一切真相自然明了。以后的事,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江南至此,才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点头叹了半天,又小心翼翼问道:“依你看,悠远对方邪究竟怎么样呢?看他几番的反映,应是余情未了吧?”
宁悠然但笑不语,只道:“这谁知道呢?只是悠远亲自问那方邪要不要迎娶他,方邪仍是不允,这可是他自己没造化,怪不得别人了。”
江南这时候着实聪明起来,闻言已知宁悠然话中含意,喜道:“这有何难?虽说是受了蒙蔽,但小邪这般糊涂,竟不信任悠远,也是该罚,让他吃点苦头也不为过。我这就回去安排。”说完喜滋滋的就要走,忽听宁悠然笑道:“江南,你且别忙着为别人打算,魔王已到处找你了,此地离西圆虽然遥远,但魔王是何等神通,我看你是逃不了的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吧。”
江南身子一僵,半晌才僵硬笑道:“这魔王也真小气,不过是偷吃了他几块香糕而已,用得着这么记恨吗?你们又不是不供奉他了,日后吃的日子有得是,何必如此呢?”
宁悠然笑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魔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想你也算是个男人,这时候怎么倒做起缩头乌龟来了。”
江南豁然转身,气呼呼道:“他是魔王呀,你倒教我个法子该怎么避开他?”见宁悠然也苦笑摇头,他方道:“这不得了。还挤兑我呢。”又挥手道:“算了,算了,就算他神通广大,我不信就这么巧,能被他抓到我在这里,先办了小邪的事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去。
一回到王府里,还未等到方邪的房间,便遇到皇姑姐妹两个正慌张从里面跑出来,一边喊人去请江南,及至见了他,还未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江南心中一沈,忙问道:“怎么了?莫非是小邪的伤势恶化了吗?”
皇姑滴泪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刚才西圆的二王子才来过,把闻樱要了去,我见闻樱也愿意,便答应了。谁知他走时留了一封信给邪儿,邪儿一看完,便浑身颤抖,竟晕了过去。也不知那二王子怎么平常一首诗,便将邪儿害成了这个样子。”说完又嘤嘤哭了起来。
江南忙安慰道:“王妃且先莫要哭泣,待我看看是什么诗。”皇姑忙递了给他,仔细看去,原来就是方邪和鬼面新婚之夜的悲喜联句。不由自言自语道:“奇怪,我记得当时只有四句,怎么这里却是这许多呢?”稍一思索,立时明白过来,笑道:“悠远这招实在高明,只是未免损了一点。”
皇姑忙问原由,江南便将二王子即是鬼面的事告诉了她,又道:“这诗是悠远在新婚之夜给小邪出的难题,我和太子等人只知道前四句,那后面的部分想是我等走后他们续对的,那时房里无人,因此小邪一看之下,虽不知究竟,也知道此悠远就是彼悠远了,大概激动过度,晕了过去,不足为惧,等我去看看再说。”说完一径去了。
这里皇姑姐妹两个都合掌道:“阿弥陀佛,只要邪儿平安,我们愿到悠远面前认错乞求,求他回来。”又忙忙派人去请方隆回来商量该怎么接回悠远,不提。
且说江南进到屋里,见方邪已醒转过来,正到处找衣服要到西圆太子那里,他便笑道:“你别忙,左右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又不会走。你难道不想知道悠远是怎么和吴风兄妹结下如此大的仇怨吗?”
方邪忙问端的,江南便将宁悠然的话说了一遍,方邪跌足恨道:“人说最毒妇人心,果是不错,那吴侬只为了一己的嫉妒,竟设下如此毒计害人,他日我若遇到她,必将她碎尸万段方才解恨。”又疑惑道:“据你说来,那皇后才立了几年,怎可能她的儿子倒比悠远大呢?再说当年西圆皇上不是说过吗?冰妃若生儿子,便立她为后,那认真说起来,悠远才该是太子啊。”
江南道:“悠然不是皇后亲生的,他原是前皇后所生,因前皇后不受宠爱,郁郁而终,他便成了没娘的孩子,连地位也没有了,幼年遭遇最是难忘,因此他虽聪明无比,却着实孤僻,也没哪个妃子肯要这么个没有地位的孩子,直到前年,遇到现今皇后,自觉她温柔和蔼,又见她已是不惑,仍然无子,这才认她做了母亲,虽非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