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捉不透的他(一)
这是……怎麽回事??
好半天,墨九都未回过神来。
她一再的问着自己,他在说什麽?她是否是听错?
可她的耳朵没有聋。
那言语间的挖苦,讥讽,刻薄……她是听得再清楚明白不过。
的确,她是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想要约他一见。
她也确是有事相求。她想求他帮一帮自己,求他带自己离开皇,从而跳脱出这痛苦难捱的一天又一天。
但她没有“确定”过也没有“自信”过,可以说,她是本没有把握的。
她不否认,她有苦苦的思索过,该要如何才能让他答应。可最後,她还是放弃了。求与不求,是她的事,答不答应却不是她能决定的。她无法勉强也无法动摇,她已想好了,她也有了被拒绝的准备。
若不是怡妃,她不会想到去求他。决定了去求他,是因为她仿佛看到了绝望中生出的一点光亮。
他带给她这一丝希望。兴许因为他是王爷,兴许是因为她相信他会有办法,还因为他帮过她,他是个好人。
他和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将她从坤宁里救出来,他为她不平,为她与皇上争论,他还闯来这里看她……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上,这点点滴滴都令她觉得温暖。
她承认,出之後会是如何,她真的没有想过。
她满心满脑只想着离去,接下来的,她还来不及去细想。
後果会怎样?皇上会怎样?他会怎样……是否会被她连累?是否会受下责罚?这些她统统都没有考虑到。所以……是她错了吗?
若是仔细思量过,那麽,她还会不会约他前来?若是知晓这其中风险,那麽,她还会不会开这个口?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诚实的说: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不会如他所说的“事不关己”。
“利用”这个词,与她来说实在太重,“利用”这个词也将她描绘成一个太过可怕的人。
她不是的,她没有要“利用”他。“利用”二字,像是包含了“手段”,包含了“陌生”。“利用”二字那麽刺耳,生生的将她与他隔出了好远好远……
她有着许多牵挂,因为这份想念,所以她焦急。离去是因为想着放在心里的人,但是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
因为留下不是自愿;因为苦痛孤寂无处倾诉,唯有自知;因为每一个夜晚,她都强忍着害怕,努力咽下抗拒,承受着那个人的亲近;因为这样的日子令她压抑的无法呼吸。
难道囚禁就这麽无止境的继续下去?永远不得自由?……
浑浑噩噩中,望不到尽头,看不见出路,皇就像一个冰冷巨大的黑洞,就快要将她整个儿的吞噬。
这一切,他该是明白的啊……是他告诉自己,不能硬碰硬,她还记得她在他怀里痛哭,她还记得他脸上不忍的表情……那麽,为什麽……为什麽此时此刻……他要这样说呢?
惊愣过後,口处沈甸甸的,不适憋闷生出了酸生出了涩,除了委屈难过之外,她还觉得……有一些的受伤。
“怎麽了?不说话是因为被我说中了?”
他的声音悠悠响起,调笑般的,暗含着讥嘲。
她慢慢的垂下了头,盯着脚下的地面,沈默,不语。
一双晦暗黑眸紧锁着面前一个纤瘦的人,没有漏掉她半点的表情变化。
见她不出声也不反驳,在那致眉眼间弥漫的恼怒之色蓦地加重。
邬尚煜嘴上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怎麽认同?兴许你还有别的什麽想法,我倒颇有兴趣听一听。”
她还能说什麽呢?就算反驳,辩解……会有用吗?他会信吗?
长久的安静过後,墨九很轻很轻的开口:“没有。”
瞳孔一个紧缩,邬尚煜强笑一声:“没有?”
“是。”墨九强忍着鼻间的酸意,用力吸了口气,“我没有什麽要说的。”
後退一步,屈膝福了个身,她拼命抑制着,不让声音泄露出半分颤抖:“王爷,时候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杯盏被用力的捏在手里,邬尚煜的脸色端的是愈发难看:“你这是在赶我走??”
墨九站在那里,这时的沈默便是默认。
邬尚煜眼中的火光一窜一窜的,半晌,他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什麽?况且是你约了我前来说有事相求。你不是打算好好的‘求’我麽?你试都未试又怎知我不会答应呢?”
求他?可他之前说的那些……他不是已经拒绝了吗?墨九抬起了头,柳叶眉微微皱了起来,脸上满是疑惑。
“早时你要进,这次你要出,若我再帮了你,你要如何报答?”
“我……”墨九被问住了。这间房里,有名贵的首饰也有值钱的物件,可这些都是那人赏赐下来的,不是她的东西,“……我不知道……”
“不知道?”邬尚煜惊讶的挑眉,“你所谓的‘求’我,就是这般的麽?”话一停顿,他仿佛是若有所思,“上次,你好像也是如此,你说要谢我,你还说都听我的,我要怎麽,你就怎麽,你亲口应下的,你还记不记得?”
是,她是有说过的。墨九老实的点了点头。
“记得就好。”似是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思索,邬尚煜平静的启齿道,“这样吧,新旧一起算。”
“要我帮你可以。”说到这里,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