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过去一刀两断。
但那并不是由软弱无力的他们,所能决定的事。
他最後被少年的姐姐救起,住进了他们家里,得到悉心照料;少年一开始总是戒备冷漠,时间久了在他的没脸没皮下也渐渐松动接纳。最後这个冷淡的少年,在他开玩笑说他是姐控的时候,居然也没有动怒。
“你不也是吗?”少年瞥他一眼,在他骤然涨红的脸色里,露出淡淡的笑意。
并不止。
那个人──那个人──
那个想到就会脸颊发热心脏乱跳的人,怀着恋慕的心情却不敢言说,感知着她的美好却愈发自卑,心情既甘甜又酸楚,既渴望又悲伤──我,我只要停留在她身边就够了。
他对自己说。
但却是奢望。
“茹姐呢?茹姐出了什麽事?”
为什麽,他不过是离开了短短几天,为什麽会发生这样的事!!?
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年抬起头来,眼睛里翻涌着令人窒息的黑色。
“滚。”
──────────────
如果没有相遇就好了。
他之前得罪的人找到茹姐家门,那是胡承手下得力爪牙的一位表亲。
胡承。
这个遥不可及,只在他们这些街头混混口耳传说里出现过的黑道大佬。他在诸多传说里最为有名,也最让下面的人艳羡称道的一点,就是对美色的爱好和收集,他占有过的女性数不胜数,而同样出名的则是他残酷的手法,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上活过一个月。因为他那隐藏在暗中庞大而可怕的势力,甚至无人敢於追究查问。
“茹姐……”
茹姐被掠走了,作为搜刮而来的美女,进献给胡承。这听上去荒诞到可笑的事情,却真实地降临在他们身边。一周之後,他们见到了她的尸体。
死亡。
他直到那时才明白,他以前所参与的街头帮派,就像孩童过家家一样可笑。
但是即使是这样可笑的过家家,脱不脱离也从来不是他说了算。他改过自新严於律己,他们依然可以随时找上门来,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就像可以轻易踩断他的手臂,打断他的肋骨一样,他始终低贱如泥,任人践踏掠夺──
因为,没有力量啊。
他掩着脸,微微露出已经变成他最讨厌的,轻佻又肤浅的痞子笑容来。
茹姐,那真的很痛,比骨折还要痛。
就像是胸口那根骨头再次断裂,戳进那个跳动的器官。
只是这一次,没有你来照顾我让它愈合了。
如果没有相遇就好了。
无论我生也好死也好痛苦也好,至少你还活的好好的。
活的好好的。
我会永远记住自己的愚蠢无能,然後,为你复仇。
☆、清水不彻底(间奏:脱离的音符)8
“我听小七说,他黑进医院的加密信息库,胡承心脏病发作了,正在抢救。”
瘦个男人站在书桌前,有些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上去,这似乎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书桌後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一双长腿交叠着放在桌面上,脸上的神情冷淡,不经意地抬起眼角看过来,带着淡淡的玩味,只是一眼,却有着令人无法反抗的威压。
“嗯。”书桌後的男人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枪支,半晌才继续说道。
“放心吧,那个老东西心脏强韧得很,只不过几张被人强暴的照片而已,不见到他女儿的尸体,他不会死心,更不会允许自己倒下的。”
“你认为他是在麻痹我们?如果是真的呢?”瘦个男人皱起眉。从提起这个话题开始,他的脸上就消失了往日常见的痞子笑容,变成了有些可怕的面无表情。
年轻男人抬起眼来:“你想说什麽。”
在队里,付具──瘦个男人是少数关系和首领易严关系冷淡到近乎敌对的成员。没人知道为什麽,也没人敢於去问。平时表现紧张的两人在战斗中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默契,仿佛有什麽无形的羁绊存在於两者之间,使他们相互疏远却不会真的决裂,这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插足和置喙的。也因此虽然付具一直低调地将自己边缘化,在队里的排号也并不是最高的几人,却同样没人敢於真正轻视。
此刻,书房里。即使是只有两人的对话也依然隔着三米的距离,冷淡而疏离地对峙的两人,眼睛里都流转着某种阴沈的暗色。
付具垂下眼:“胡承一定要死,但绝不能是这样的死法。”
“我不会让他这样死。”易严眼底微微回暖,冷漠道,“我会亲手杀了他。”
“──在让他尝到我当年的痛苦之後。”他看着付具,声音低下来,却危险而富於攻击性,“阿具,你也没忘,对不对?”
付具颤抖了一下。
最後他狠狠咬住牙,闭了闭眼睛看向易严。
“我试了。”
“我上了那个女孩。但是我没得到复仇的快感,一点都没。我以为是我没下狠手,但是我梦见茹姐。”
他为了复仇自堕黑暗,只要能得到力量什麽都做。一开始同样踏入黑暗世界的易严完全拒绝他的帮助,两人但凡见面易严都会往死里揍他。他只能一边自己跌摸滚爬,一边分出心来暗中保护易严,他并没有一心两用的能耐,受的伤多了,心也就狠了,很快杀人也不在话下,却尽量不去碰无辜的人。
他不想真的堕落底层,虽然他在长年的铁血生活中已经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