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唇。虽然隔着被子,她还是能感到他的柔和气息,就象他们第一次的见面,感受到那股柔和的气息,她就意识到,这人,也许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人。可是,这人明早就可能永远地离开自己。她的泪水滴在这人的脸上,他即使在昏迷中也不老实,眉头紧拧着,你到底藏了什么在心里,而一直没有勇气告诉我?轻轻地将她紧皱的眉头揉开,守在塌边望着他,呆子,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还没有把心里话告诉我,你不要离开君然,君然要和呆子永远在一起。呆子……
子衣只觉浑浑噩噩,身子似乎很轻,飘飘荡荡的,好象在一个又黑又长的隧道里飞了很久,终于到了尽头,看到了亮光。子衣走进亮光里,却看到自己站在一座寺庙的水井旁。
寺庙很大,院子里干干净净,有一些和尚在打坐,子衣向一个路过的和尚询问,但是对方却似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子衣茫然地走在寺庙里,我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绕到一间屋子前,上面写着“方丈”二字,子衣推开门,却震惊在当场,呆住了。她惊讶地发现那屋里点着几盏灯,另一个自己正在蒲团上打坐,穿着那一身白色休闲运动服,似乎是睡着了。子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一身古代的粗布麻衣,这是怎么了?我是游魂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一声清朗之音喝来:“施主怎地回来了!”一个白眉慈目,方外仙人似的老和尚出现在身后,惊讶地望着子衣。
“方丈?”子衣回过神来,前尘往事一时间全部涌入脑海里。我不是在唐朝吗?怎么,我回到21世纪了?君然她们怎么办?我死了吗?那屋里的另一个自己是怎么回事?屋外怎么突然变的白茫茫一片,好象一片虚无?这是梦还是真实?
“阿弥陀佛!时机未到,施主回去罢!”方丈抓住子衣的后襟,拉到门外一推,子衣便倒了下去。
眼看跌倒在地,子衣一惊,便沉入一片黑暗之中,意识却清晰起来,隐隐听到一个女子的哭泣,好象,好象是君然。子衣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好沉重啊,君然,你怎么哭的那么伤心?不行,我得起来看看。努力了几十次后,子衣终于彻底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
君然守着子衣,抑制不住地哭泣着,渐渐哭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那一片茫茫的云海,只觉天地之大,自己却是如此孤独,没有人能陪伴自己一生。忽然,在云海里,她看到了子衣,呆子在那里似喜似悲地望着自己,君然欢喜地跑过去,扑进呆子怀里,她喜欢那怀抱,很柔和,让她感觉安全。君然抬起头,望着子衣:“呆子,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心事告诉我?”呆子神色黯然下来,将自己从怀抱里扶起,忧伤地道:“若告诉了你,只怕君然再也不喜欢呆子了。君然会离开呆子,呆子很害怕。”子衣无限忧郁地望了自己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自己。
正在此时,一只血淋淋的手掌,突然从子衣背后飞来,在君然的惊叫声中,插进了子衣的心脏,呆子立时吐了一口血,前胸一片血红,在血红中,自己好象看到了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看到。却见呆子微笑着对自己道:“君然,你看,这是我的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你莫怪我,我…我真的是很喜欢你。也许,这样,我就解脱了。”言罢含笑永远闭上了眼睛。君然只觉撕心裂肺般的悲痛袭来,搂着呆子失声痛哭:“呆子,不要,不要死!不要离开君然,君然也很喜欢呆子,君然不能没有呆子。不要……”
子衣发现自己正仰靠在塌上,君然还在哭泣,哭得她的心都要碎了,她转过头来,勉强坐起身。见君然头枕在臂上,泪水正沿着脸庞象泉水一样不断涌出,塌上已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而她的眼睛还在闭着,身体由于抽泣和极度的悲伤还在颤抖,原来君然是在梦里哭泣。
子衣心疼地一边唤着君然,一边努力摇着她纤弱的香肩,终于将君然从梦中唤醒。君然被人摇醒,方明白刚刚只不过是一场噩梦,泪光中却见呆子正望着自己,便再不管他是梦是真,扑进呆子怀里紧抱着他,抽泣着却再也不肯放手。
子衣支撑不住,只搂着君然再次靠在塌上,低了头,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却仿佛总也吻不尽。子衣吻了很久,终于吻去了她脸上所有的泪珠,那泪水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停止了抽泣,静静地依偎在她怀里睡着了,淡淡的清香充斥在子衣的周围,呵气如兰,甚至能听到佳人的呼吸声,子衣笑了,心中只觉万分满足。
此时已是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仿佛镀了层金似的。子衣轻轻拥着佳人,仔细地端详着,那仙子一样美丽出尘的姑娘,安静地躺在她的怀抱中,呼吸均匀,睡梦中带着一抹甜蜜安祥的笑容,只眼睛红肿得似熟透的桃子般。那阳光射在姑娘的眼睛上,姑娘的眼睫毛颤了颤,仿佛受不了阳光这样的直射,和头顶那人痴情灼热的目光,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起身离开子衣的怀抱,望着眼前的那人,确认这是梦还是真实。
子衣沐浴在清晨金黄色的阳光里,丰神俊秀的面容,对着她温柔灿烂的一笑:“君然,你醒了?”
那姑娘似还在梦里,怔怔地望着子衣,面上似有喜极而悲的神色。
子衣心疼地抚上姑娘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