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夫人们坐在小厅堂里,丘氏姐妹则被请到小屏风后面暂避。
这边丘氏姐妹刚在小屏风后坐好,安世诚已经带着弟弟安世茂走了进来。
这是于氏妯娌和安世诚兄弟的第一次见面,她二人不由举目看去。
便见一位英气的青年龙章凤姿地走来,身后跟着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童,进得房来先向卢国公夫人行了礼,便转身以“婶娘”相呼,拜见了于氏和段氏两位夫人。
于氏和段氏二人忙站起身来,卢国公夫人仍是笑着阻道:“你们只管坐着就是了。”
于氏妯娌二人这才方坐下身来,口内少不得称赞一番这兄弟二人。
安世诚兄弟二人则谦逊回应,只拿于氏妯娌作世家长辈相待,倒是让于氏妯娌二人心生喜欢,人也越发放松起来。
屏风后的丘氏三姐妹则默不作声地侧耳倾听,心里各有思量。
尤其是丘如意,她与安世诚的几次见面,少有平和时候,差不多每次都得吵得不可开交,今日听他在外面彬彬有礼地应答,心中颇觉得不太适应。
而卢国公夫人的一番话,又在众人心中激起不小的浪花来。
原来卢国公夫人看见安世诚身上只着了夹衣,不由皱眉道:“自来都道秋冻春捂,况且如今正是春寒料峭时节,怎么就换下厚衣裳了呢。”
安世诚便陪笑道:“儿子看着今天太阳好,换下来也轻省些,况且又不出门,书房里也暖和,倒不觉得冷。”
因为这会儿被安世诚兄弟二人恭敬有加,于氏妯娌便也充长辈,在旁笑道:“年青人有活力,来回走动着,身子健壮着呢,不象咱们妇道人家,这样大的太阳照着,仍觉得有些凉意,说来也是夫人的一片慈母心,这当娘的,心无一刻不在子女身上,就怕照顾不周,让儿女受了委屈。所以大公子也该注意保养身体,别让你母亲为你担心。”
安世诚忙笑着应是,道:“多谢两位婶娘的关心,侄儿记下了。”
卢国公夫人便对于氏二人说道:“如今府中事情多,还要去应承太后王妃们,就是想全心全意盯着他,却是精神头不够,想了东忘了西的。”
于氏二人听了,知道卢国公夫人有意为她之前冷落丘氏众人开脱,便互看一眼。
于氏便笑着劝道:“夫人身处高位,自然事情冗繁,偶有想不到也是有的。所以有些事情,也该放开手去,大公子能得圣上亲口嘉奖,可见是极好的。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况且大公子身边还有丫头婆子照顾着,想来也不会真让大公子受委屈的。”
卢国公夫人笑着看了安世诚一眼,叹道:“我倒想全放手给丫头婆子呢,偏这个性子倔强的,说什么自己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用不着等人来伺候,故屋里只有三两个婆子帮着洒扫,书房也只两个小厮料理,他院里便再无家下人了。”
丘家众人听了,不由愣住了:也就是说,安世诚屋里连个丫头都没有。
还是段氏反应快,率先调整了表情,笑着夸道:“大公子果然是个与众不同有主意的,将来前途必不可估量。”
“快别夸他了,我为这可是真发了愁,但凡身边有个细心的,也不至于让他在穿戴上如此惹人笑话,”卢国公夫人摆手笑道,一时又命安世诚道:“你丘家婶娘也不是外人,你这就带你弟弟回书房读书去,顺便换上厚衣裳,免得冻着了。”
安世诚只好笑着应是,便带着安世茂转身离去。
谁知兄弟二人刚转过身去,便听哗啦一声,厅中的小屏风应声倒地,众人闻声看去,便看到屏风后立着满脸尴尬的丘如意。
室内一片寂静,于氏心中暗自着急,她是精于世故的,知道此时室内众人只怕心里早就九转十八弯了,偏急切间想不出好的法子为女儿解围。
倒是丘若兰站起身来,笑着解围道:“都是妹妹不好,方才真不该和姐姐开玩笑,害得姐姐没站稳,竟把屏风给碰倒了,都是妹妙的错,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原来方才丘如意听见说安世诚身边竟无丫头伺候,心中觉得这个人实在有些怪,家境过得去的公子哥儿,身边怎么会缺了丫头,况且他还是国公府的大公子呢,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脑子果然与人不同。
丘如意心道,看来之前和他起冲突,问题果然是出在他的身上,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安世诚的挑剔性子,估计身边就是有个丫头,也得被他活活气坏了。
丘如意脑中边想边随手端了茶碗喝茶,不想此时丘若兰却手伸到她跟前晃动,悄声笑道:“如意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丘如意不提防,倒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抖,茶水便尽数洒到自己衣衫上去了。
丘若兰见状,慌忙拿绢帕帮着擦拭,却没有想到丘如意对她戒心太大,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便向后躲闪着站起身来,却忘了自己身后的小屏风,借着起身的那股劲儿,直接一胳膊肘儿把屏风给推倒了。
屏风一倒,便见众人眼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丘如意尴尬之余,便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卢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