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瑜却道:“可是太子无嗣。大行皇帝只有这一个嫡子,听说他当日还曾与太子商定,将来兄终弟及,许是怕这其中~出什么岔子,被卢郡王府的人夺去皇位,所以才想及早除去卢郡王府。”
这个说法,也倒成立。
永平王思量过后,深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只怪他命运不济。”
安世瑜见自己的假设得到父亲的认可,不喜反忧:“父亲,咱们也怀璧其罪啊。大行皇帝及先皇乃是孝德皇后幼子一系的,可咱们却是出自孝德皇后次子嫡派,真论起来,倒比他们高贵。如今你和齐王等人只管明哲保身,由着他除去无辜的卢郡王府,下一个会是谁?万一将来他杀得兴起,将屠刀对准了咱们,还有人帮咱们说话吗?还有谁敢帮咱们说话?况且咱们本就拿了他的把柄,一旦做稳位子,就该着手处置咱们了。”
☆、第二九八章 直接对质
永平王没想到儿子能说出这一番话来,颇为震惊,思忖一会儿,安慰儿子道:“不会的,咱们有大行皇帝的免死圣旨,太子殿下也在众人面前亲口保证前事不提。”
安世瑜看着两鬓秋霜的父亲,心里涌起阵阵悲哀。
岁月不饶人,父亲终久是老了。
他脑海里的那个果敢英勇正直无畏的大英雄,如今也开始变得苟且偷安来。
英雄总要迟暮,只是父亲因他多年的不良于行,整日躺卧在床榻之上,所以比之同辈人来,无论身心,都苍老得更迅速。
而这一切都是安世弘造下的孽。
若往前推个三五年,父亲定咽不下这口气的,可惜,他的身体到底拖累了他的心智。
父亲老了,那就让他过些安宁日子吧,现在换他为父亲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来吧。
安世瑜默默陪坐在父亲身边,眼见父亲欲打瞌睡,轻轻帮着父亲盖上薄被,而后轻手轻脚走出门去。
随着房门关上,永平王便睁开了眼,看一眼被子,不由摇头。
不服老是不行了,方才明明在思考问题,哪里想到竟打起瞌睡来。
永平王摇一摇床前的铜铃,老仆人忙走进房来侍候,永平王道:“你去打听一下,最近世子都同什么人往来?”
那老仆自小跟着永平王,出生入死,情份不浅,闻言便笑答:“王爷若想知道,只管问世子便是了,老奴偷偷打听象什么样子?”
永平王摇头:“我若问,他自然说,只是我倒底老了,有些事能放手且放手,世子也该尝试着自己思考了。”
“王爷既如然想,那还要老奴去打听个什么劲儿。”
永平王瞪眼:“啰嗦什么!让你去,你便去。如今他谋的事可是事关全府身家性命的,我不把一把关,如何放心。”
老仆无奈,只得出去着人悄悄打听。
至夜间,便来到永平王跟前:“世子爷今天出门去见了几位神秘人,至于是谁,老奴还有打听到。倒是世子爷让老奴帮着他从王爷这里打听:当日免死圣旨,是何人盖的玉玺?”
永平王皱眉,半响命道:“去叫世子过来。”
一会儿工夫,安世瑜便进得房来。
永平王道:“长本事了,倒和我使起心眼子来。有什么话不能当面问,鬼鬼祟祟地。”
安世瑜不满地瞪一眼老仆,陪笑道:“一点小事,不想惊动父亲,才想着悄悄地问问的。”
“我知道,你嫌弃我老了,不中用了。”
安世瑜吓得赶忙跪下:“儿子已过而立之年,也该担起家里的重担,父亲只管放心颐养天年便是。”
永平王闭目问道:“你今天去见了谁?”
安世瑜老实回答,果如永平王所料,正是从前与他家走的近那几位安氏王公。
末了,安世瑜想一想,又添一句:“还有从前的大内总管李全李公公。”
永平王倏然一惊:“怎么是他?他怎么也搅和到这里来了。”
李全与长兴帝情同父子,长兴帝在时,他权利盛极,却从不作威作福,端得大公无私,长兴帝一去,他也不恋权,直接便将手中的暗人全部交出来,只一心一意为长兴帝守陵,仅凭这两点,就让永平王敬服不已。
安世瑜不答反问父亲道:“儿子听说,当日大行皇帝面前,免罪诏写及用宝,皆是秉笔太监一力所为,是否属实?”
这是担心安世弘将来不认帐?
永平王摇头失笑,那可是大行皇帝当着众王公大臣的面许下的承诺,安世弘不敢不认的。
“当日关于这件事,他一字未提,是不是表明他心里终久还是放不下这些事?以有心算无心,只等着大难临头吧,就象如今的卢郡王府,灾难降临,尚不知自己为何死的。”
永平王听到这里,脸色终于凝重起来,沉思过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