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几米开外的假山后缓步走出一道人影。此人西装革履,短发两鬓泛白,国字脸,卧蚕浓眉,双目炯炯犀利。他神色平静地走到罗同华的面前,自己点上一支烟,这才给罗同华递过去一支:“心软了是吗?其实大可不必,听这小子拿腔拿调故作迂腐的一番话,明明就是在装深沉老熟,想给你留下更深些的好印象,从而在将来得到更大的助力,又能有理由适时地推卸许多风险而已。”
“但很聪明,不是吗?”罗同华问道。
中年男子点头道:“是啊,所以我才说你没必要心软。”
“你不了解他。”罗同华摇了摇头,点上烟深吸一口,才接着说道:“我去调查过他,师从不明,但确实如他所说,一直以来都低调处事,从不张扬,说难听点儿,他真的有些胆小如鼠般躲躲藏藏,似乎生怕被他人知晓自己的术士身份,生怕卷入到奇门江湖中的事情。可惜,他见识不深,对外界不了解,不知道大学学府中有学生术士,也不知道全国有诸多底蕴深厚源远流长的奇门世家。如果他早知道这些,我都敢肯定,以他的性格,绝不肯来京大求学,甚至有可能不去任何大学求学,而是躲在平阳市的那个弹丸之地,自得其乐地当普通人藏一辈子。”
中年男子眉毛一挑,严肃道:“什么样的术士,才会如此小心谨慎?而且,他师从不明……”
“我也怀疑过。”罗同华苦笑道:“但不像是。”
“怎么说?”
“他只是胆小不想踏足奇门江湖,不想惹是生非而已,并不是不敢施术。”罗同华道:“既然他几次三番被逼无奈施展出了术法,那说明他不是诡术传承者。你觉得,真正的诡术传承者,不到自身有生命危险的地步,会施术吗?”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道:“会,小小施术没人能识破他是诡术传承者,而且,他的掩息之术怎么解释?”
“那些学生术士修为低,而苏淳风修为境界足够高,所以不被其他学生术士感应到,很正常。”罗同华很认真地解释道:“京大校园里每年这么多新生入校,谁会去认认真真仔细感应每一位新生是不是术士?苏淳风有意掩饰自己的术法气息,而不是像其他学生术士那般肆无忌惮,谁又能留意到?至少……在知道了他是术士之后,每一个学生术士,都能轻易察觉到他身上的术士气息了。”
“话是这么说,但那是他没必要再隐藏气息。”中年男子想了想,问道:“他的术法是哪一流派?”
罗同华摇摇头。
“连你都不知道?”
“自古以来名不见经传的术法流派,隐于市井乡野的术法高手有的是……”罗同华笑道:“你真当我是奇门江湖百晓生了?”
中年男子道:“但总要确定下,他是不是诡术传承者。”
“那需要逼迫他倾尽全力施术。”罗同华认真地说道:“我不想强人所难。”
“这小子修为在什么境?”
“你自己判断不出来吗?”
“固气中期。”中年男子语气有些犹豫,道:“但我总觉得不对劲,刚才这小子好像知道我就在附近。”
“他就算是诡术传承者,固气中期的修为能感应到施术掩息的你存在?”罗同华哭笑不得地用夹着烟的手指点着中年男子,道:“你啊,总是这样疑神疑鬼,不要把每一位奇门江湖术士都想成敌人去严密监视和怀疑对待好不好?须知你自己也是术士,算不得庙堂中人……况且我们做事不能逼得太紧,和事佬嘛,要以和为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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