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大雾弥漫在天海之间,好像从天上降下,又好似由海面升腾而起。
闪电刺透浓雾劈向惊涛中的海浪,带起一刹间的水光。
这样诡异的气候不知道已经维持了多长时间,直到蛮龟如龙吟般的嘶吼渐渐转为低沉,暴雨突然散去,才让人们有多余的精力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茫茫一片,岛屿恢复平静,耳边只听到闷雷与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寻着海浪的声音,涅奇背着昏迷的胡黎,手握黑刀在前方开路,海泉迈着虚弱的步子跟在身后。
脚下泥泞,步履维艰,走走停停,三人终于穿破高大的海藻群,来到了海岸。
泡沫早已被这浓浓的海雾所取代,而暴雨过后的空气不仅没有变的凉爽,反倒更加的湿热。
三人还未休歇,一阵颠簸,海岛再次沉降,此时此刻,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好!”海泉惊呼出声。
忽然,数道电光划过天空,照亮了雾霭,也让前方海浪中的船只显出了身影。
那是...风帆船?
涅奇心中有些惊讶,可如今也不容他们再做思考。
紧了紧绑住胡黎与自己的束带,感受着已经淹至脚踝的海水,涅奇回头望着海泉,道:“...海大哥,还能坚持么?”
海泉喘了几口气,随后点头示意:“你在前面,我应该还跟的上。”
简短的交谈结束,海水就升至腰间。
涅奇背着胡黎,奋力的迎着海浪向刚刚那艘船只游去。
那究竟是一艘怎样的船只?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何显得阴森又死气沉沉?
朦胧间,依稀见得那好像是一艘中世纪的木制风帆船。只是风帆如烂掉的抹布,破烂不堪,船体更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仿若下一刻就会肢解沉没。在现代社会中,居然还能发现这样古朽的船只,让人心生诧异。
依靠船体上散落各处的腐朽绳索,三人登上了这艘莫名的船只。
各种器械胡乱的铺洒在粗糙的甲板上,四周深褐色的木板透着浓浓的古旧气息。
“有人吗?”涅奇小心的安置好胡黎与海泉,随后起身在这死气沉沉的船上呼喊。
“有人在吗?”
空荡荡的,四周除了雾气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
摸着那座由铁铸造的火炮,冰冷的寒意直达心间。
“...这究竟是..”涅奇沉眉,避过脏乱的甲板进入了四处透风的船舱。
数盏早已失去往日“光辉”的煤油灯随着海浪摇晃,布满青苔和各种海类寄生物的内壁,还依稀可见刀枪的划痕,以及黑huo药时期的粗糙弹孔。
明显经过战乱的地方,却没有生息,没有人影,哪怕是尸体都没有。
舱外的惊呼,打断了涅奇继续深入探查的思绪,身形急闪,跃出船舱。
无数外表凶恶的海鳗游走在这片浓雾之中,似乎是在迁徙,但又更像是在觅食。
它们体型如圆筒,尾部侧扁,头部尖长,双目凶悍,口中利牙如魔鬼。
只是这样的凶猛肉食性鱼类,为何会离开海水?还这样肆无忌惮的游荡于雾中?
海泉举起巨弓,艰难的守在胡黎身前,而他本就遍布针刺伤口的手臂,此时更多了数道齿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黑刀乱舞,斩落无数好似从地狱钻出的饿鬼。
可这些海鳗,凶猛如痴,悍不畏死,在这脱离海水的空间中更是身轻如燕,让涅奇本就乏力的身体难以为继。
“走!进船舱!”涅奇单手拉起胡黎,用尽气力将她牢牢抱在身侧,大喝一声,冲进漫天的鱼群之中,开辟道路。
紧闭舱门,在这阴寒腐臭的舱室中,海泉痛苦的挨靠在木桩旁,全身冷汗如雨。
接二连三的身受重伤,饶是五态均超越常人的他,也已如强弩之末,再也经不起丝毫的风吹雨打。
透过满是伤痕弹孔的舱壁,凶恶的鱼群徘徊在外,势要冲入船舱将他们嚼碎吞入腹中。
三人似乎已经濒临绝境,气氛萎靡、沉闷。
整个船舱充斥着沉重的喘息声,而此时涅奇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猛然抬头,望向了舱顶。
轰的一声,一道黑影砸破了舱顶,突兀的出现在了舱室之中。
这是一名年轻的少年,身材中上,穿着明黄色的t恤,留着寸头,双眼细长。
“咳咳咳..我靠!”摔坐在地的少年,好不容易让七荤八素的脑袋回复正常,就见一把森冷的黑刀指着他的鼻尖,让他惊悚出声。
“你你你..干什么啊?”少年双手撑地,不停的向后退去。
徘徊在外的海鳗此时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根本不给涅奇发问的时间,如海龙般冲进了船舱。
“我x,这尼玛什么玩意儿!”
“哎哟!他喵的,居然敢咬老子!”
慌乱之中,少年一声怒骂,随即身形急剧膨胀,居然变身成了一头巨猿!
巨猿双手捶打胸口,猿头怒目向天。
“吼~!”
一声怒吼伴随着船体似要散架的咯吱声,回荡在这被浓雾遮蔽的天海之间。
猿掌翻舞,不知拍碎了多少海鳗,整个空间都似乎要被它们扇裂开来。
四周凶恶的海鳗被这突然出现的巨猿压制,也让涅奇的压力骤减。
这艘船可是他们在这里难得的能够栖身的场所,可不能被这头威猛的巨猿给破坏了。
开口呼喝数声,发怒的巨猿却根本不理会,无奈之下,涅奇纵身一跃,顺着巨猿的腿部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