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暗的厅殿内,没有跳动的烛影,烛台上落着一只巴掌大的夜明珠,映得阶下的水晶珠帘波光流转,殿内幽暗,却微微闪烁着低调的璀璨光芒。
“等等,秦言。”秦航翘着腿,手臂支在扶手上,伸出的手指支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轻轻皱着,声音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李妈妈在宁府的这个消息就是宁三小姐间接透露给那曹氏的?这事你有证据?”
秦言面无表情的睨向他:“这事要什么证据?宁二小姐一直没用那土方子,宁三小姐与宁立亭谈完交易就立即说是宁政那边请李妈妈过去,到了当场李妈妈根本没在不说,还是后来那曹氏身边的人带着寻过去的,有这么巧吗?”这种事情要什么证据,这世上没证据的事情多了。
秦航听了之后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道:“这就经不起推敲了,事后宁立亭和陈佩青关上门讨论起来,还不得怀疑到她头上?”
秦言不置可否:“那倒也未必,曹氏亲自灌了宁二小姐喝了土方,不抢救一会也够他们夫妻俩手忙脚乱几天的,依我看到时候只怕他们都想不起这些细节问题。”言罢他摸着下巴又思量了一下,道:“更何况就算觉得宁三小姐在其中有关系又怎么样,宁立亭可不会觉得宁馥是和他打对台,毕竟是宁三小姐开口要将乔松柏的产业还给乔家来助他当家主的,一个助他当家主的亲生女儿,他会相信宁三小姐是和他对着干吗?”
秦航天生八卦心,听了之后噌的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探着头问他:“那曹氏真的给宁二小姐喝那土方啊?”
“我亲自闻过药渣了,是真的。”
秦航都不由的倒吸了口气,叹为观止:“最毒妇人心。”
秦言早在闻药渣的时候就已经感慨过了,此时也不过尔耳,淡声道:“不过站在宁三小姐的立场来看这样才是最好,乱了宁立亭夫妇的脚步对她有好处,而且那宁芸今天做的也不地道,明摆着要坑害宁立善,曹氏这么做也合情合理,算计她丈夫,她那性子岂是好说话的,给这么点教训,已经手下留情了。”
二人这边你一言我一语,水晶珠帘内的那人就像睡了似的始终没接过话,秦言讪讪的咳嗽了一声,半提醒的道:“宁三小姐这次可就要把乔松柏的产业一个不落的都交出去了,怎么,还不动手?”
啪的一声轻响,在殿内都激起了淡淡的回声,韩尘将手里摩挲的一块青玉撂在书案上,目光淡淡的望着那水晶珠帘。
“她是不是傻?”
“嘎?”秦航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秦言也是一怔,二人四目一对之后又齐刷刷的望了过去,脸色一模一样——懵。
韩尘却是又不说话了。
秦言咽了咽口水,半晌后道:“嗯,好像是有点傻,这阵子观察打探下来,这宁三小姐不像是个蠢笨的,其实就算宁家那四老爷和她亲生父亲都想用乔松柏的家产换回些什么,但是以她的心计未必就握不住,如果说她是念在父女关系一场,那今晚她就不会有这些动作,而她既然并不是因为如此,那又为什么要将这些到了手的产业拱手相让呢?”
秦航一笑:“那就是傻呗!”
“我倒是觉得这才算她识相。”一个清冽的女声响起的同时,雕梁上一抹黑影也飘然无声的落了下来,女子面色甚是净白,眉眼皆是细长,衬的她清冷的气质多添了一抹阴冷之意来。
秦航挑眉对她笑:“朱槿,你居然也要参与我们一起讨论?你又有何高见?”
朱槿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双臂环胸下巴也是昂着的,清声道:“我始终觉得她没那么简单,在别苑的试探你们可别忘了,当时韩尘的夜探,她绝对是清醒并且警觉到的,一个能警觉到韩尘潜入的人,她得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何况,她明明警觉了,为什么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她将产业交出去,我倒是觉得她已经察觉到我们冲着什么而来,自知承受不起,不如借这个机会将这个催命的包袱甩了罢了。”
随后她就对着韩尘道:“不管她真傻还是假傻,现在产业要还给乔家了,浪费了不短的时间了,到底还要等多久?”
啪的又是一声,韩尘又将那青玉拿回手中,一下下的摩挲之中,半晌他才开口:“前两天听说那郑晋明有可能会动一动?”
秦言附首:“翰林院典薄的位子空下来了,郑晋明在翰林院虽然没什么可圈可点,但是据说是因为为人实诚广结善缘才有了这个机会,再者,一个典薄的位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和乔佩华的婚事也近了,估计就是因为他稍稍升了一些,那乔有恒才会这么巴巴的想要丰厚乔佩华的嫁妆,到时体面一些。”
朱槿听罢都笑出声来了:“从九品升到从八品,真是光耀门楣了!”语气真真是讽刺到极点。
秦航向来喜欢揶揄,接过话来道:“人家好歹也是跳了级升的,乔有恒当然重视了。”
秦言看看他,又看了看朱槿,一副拿他们二人无可奈何之相。后而不理理会他们二人,只与韩尘道:“其实不论有没有这一回事,乔有恒都是惦记着乔松柏的家产的,这些都不重要,倒是你,好端端的问起这个做什么?”
殿里又静下来了,须臾,韩尘的声音再一次以不可置喙的口吻温温的响起:“把乔有恒强占外甥女产业的事给我捅到翰林院去。”
秦航的嘴抽了抽,他又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不是吧,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