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十九叔,琳怡正好想问,“你总说的十九叔,是郑家的长辈?”
郑七小姐笑道:“当然……”
琳怡正等着郑七小姐的下文,郑七小姐抬起头明显怔愣了片刻,嘴里的话已经改弦易辙,“十九叔。”
石青色的直缀被阳光一照露出精美的纹样,如同倾斜而下的溪流,到了腰间骤然收紧,划出窄窄的腰身。墨色的丝绦腰带掉下一只花草香囊,香囊下桃红丝穗虽没有繁工结成各种结子,却只因这唯一的艳丽,在他清浅的笑容中添了几分颜色。
“十九叔。”琳怡起身上前行礼。
无论见了几次。她都是蹲身敛衽一丝不苟。
“起来吧!”
琳怡抬起头,眼前已经多了个绒球。毛茸茸的小狐狸睁着黑亮的眼睛歪着头瞧她。郑十九修长的手指一松,那团绒球自然而然就到了她手上。
郑十九脸上带着微笑,“再聪明的东西,只要找到它的弱点,它就是你的了。”
再聪明的东西……
琳怡一怔,郑十九是听到她刚才说的话?
郑十九看向旁边的郑七小姐,“你先去廊上,我有话跟陈六小姐说。”
郑七小姐带着丫鬟一溜小跑去了长廊,琳怡想喊住她却没来得及喊出声。
“十九叔,这样不合规矩。”琳怡向后退了两步。
“桐宁。”郑十九喊一声,廊下立即出来个青衣小厮。
那小厮原地行礼,“周围没有旁人。”
他的声音缓慢,“我不是郑家人,但是我行十九没错。你叫我十九叔也不算吃亏。”
淡淡的解释,对于琳怡来说就像一道闪电从她脑海中划过,她没有太惊讶,而是又行了礼,“谢十九叔。”
她的眼睛明澈的如同清泉,却又十分幽静,比平日里格外多了层防备。
他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
她眼观鼻鼻观心,墨色的睫毛都不曾颤一下。
“陈老太太和郑老夫人大概要说完话了,快回去吧!”他神色自若地说完话转身。
琳怡欠身颌首,低声道:“是。”
事后郑七小姐笑着从长廊里跑过来,看到板着脸琳怡,郑七小姐本来好奇的表情顿时跑的一干二净,“六姐姐,你不会生气了吧?”
关键时刻让人一句话就支走了。
郑七小姐忙解释,“我以为十九叔找你是有大事,你不是要回福宁了吗?问问十九叔他一定能想到法子。”
琳怡仍旧不说话,郑七小姐真的急了,“别气了……我下次……要不然你打我好了……我……”
郑七小姐说着话真的凑过来让琳怡打。
对着一团孩子气的郑七小姐,谁还能真的板脸生气。何况之前郑七小姐为了她还被关了好几日,再说就算换了旁人,被十九叔那样一说。八成也会不犹疑地走开。十九叔虽然笑着说话,却一样有股让人难以拒绝的威严,所以她一直就没有怀疑。十九叔是个长辈。
看到琳怡表情有所松动,经常惹祸的郑七小姐学会适时扯开话题,“告诉你一件高兴事。那个宁平侯五小姐的婚事就要告吹了,看她下次还怎么嚣张。”
宁平侯五小姐的事她不觉得稀奇。那位笑吟吟的周夫人才真正让人不能小看。明明知晓两家的婚事谈不成了,却在人前还将宁平侯五小姐宠的如自家的儿媳。
将来谁做了周夫人的媳妇,还真是要好好算计算计。还好这些事和她无关,她不过就做个看客罢了。琳怡将怀里的小狐狸塞给郑七小姐,“好好养着吧,别让贞娘宰了做脖领。”
从郑家回来之后,琳怡就躲进长房老太太内室里。
长房老太太转着手里的佛珠。“那老货过了几十年太平日子,就变得胆小如鼠。”
郑老夫人没有答应?
琳怡担忧起来,“伯祖母将吴家的事都说了?”郑老夫人不肯帮忙,这封信就不知道怎么才能送进宫。
长房老太太道:“那老货精明着呢,我不说她也能猜到始末,还不如就跟她说了清楚,反正郑阁老在朝廷对成国公也会有耳闻。我原以为她会爽快答应,谁知道她倒推三阻四,说太后的母家人不如前些年好交,恐怕中途出差错。”
那要怎么办?难不成他们自己找上周家?
长房老太太转着手里的佛珠。“我本以为这次要费些心思。谁知道那老货出去方便完,倒换了章程,一口应下来说要帮忙。”
原来郑老夫人答应了。琳怡忽然想到十九叔临走前说的话。郑老夫人突然答应,会不会和十九叔有关。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