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不是糊涂人,当初下嫁女儿,瞧上的也是秦家家风。
往后林巧云持家,桑家自是放心。
伤口上了药,张氏替俩人裹上纱布,瞅着桑氏额头的创口,咯吱咯吱笑,“你这伤还轻着嘞,我当时可挨了十棍子。”
噗嗤一声,桑氏忍不住笑。
其余众人倒是尴尬,都说家丑不外扬,张氏脑子缺根筋,倒不避讳,说话倒豆子,一来二去,自个过往丑事都给抖落咯,末了摸着脸皮开心笑,“知错能改,大嫂不会计较的。往前我多混,大嫂都能为我这脸治伤,一家人,哪来那么大深仇大恨。”
最后一句落尽众人心坎,听着倒也舒坦。
午间用饭,张氏掌勺,用的是林巧云备好的材料。
人参鸡汤,煅烧鱼块,油焖大虾零零总总十道菜,林巧云从旁指导,桌上尝味道,菜品不止好看,分量十足不说,味道也很好。
“看来三弟妹有一手好厨艺,令人刮目相看啊。”林巧云不吝啬夸奖。以往农家粗粮,没地方发挥,差点就埋没了这好手艺了。
以往看张氏不顺眼的老太太也忍不住夸,“可不,当初她做姑娘,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厨艺好,老三去她家饭馆吃上一回,回家死活拉着我去提亲事。”
“娘。”秦武赶忙开口,若是让老太太自由发挥,保不准炕头那点事都得掀出来。
张氏红着脸扒饭,林巧云倒是意外,张氏娘家是开饭馆的,而且还给了张氏一手好厨艺。
这姻是秦武主动求来的,也难怪当时他咬着牙护她。
各家姻,其中滋味,需得自个才晓得。
张氏再坏,秦武因一口饭,许下了终生。而秦海,却是一纸八字,娶了素未蒙面的大户小姐,担着责任,呵护了数年。
饭桌上,桑氏头上绑着白帕子,小脸白兮兮,娇弱像朵花。这一柔弱,秦海也心软,一会儿夹菜,一会儿送汤,还偷摸给她顺了个大鸡腿补身子,心里那点疙瘩别扭,早成了无奈心疼。
桑氏原本还尴尬,这下男人主动了,自己顺着台阶下,吃着菜,喝着汤,清淡脸上带起笑。
眼角一抬,撞见林巧云目光,幽幽中带着玩味,羞得她耳根子一红,垂头啃着大鸡腿。
吃过午饭,桑家人告辞离去,临走前塞了银子,林巧云不接。
“我都听说了,大嫂要给我闺女治耳朵,山长水远,我们也帮不上啥忙,就只能表点心意,希望能用得上。”桑老太抓着她的手,言辞恳切,眸中尽是感激,“有你这样的大嫂,我们放心,下回上镇子,我们再聚。”
“大嫂便收下吧,往后我这闺女,可还要你多照顾着。”桑当家是明眼人,有意结交。
林巧云上午发威,魄力十足,心思极为聪慧,镇上经营也颇具手段,这样的人,日后必定不会屈居人下。秦家有她照拂,再好不过。
林巧云也不推辞,只把银子拢进袖中,大伙一同送人上马车。
桑氏站在村口,一直望着车轱辘远去,眸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儿行千里母担忧,爹娘辛劳牵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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