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威不可犯,特别是以上犯上,尤为大忌。
宁傅本是他手下,算是同气连枝,受到庇护。这回撞上林巧云枪口,他还大发善心,有意息事宁人,可宁傅却太不是个玩意,生生让他动了肝火。
i宁傅身子一抖擞,心里有苦说不出,整半天没明白,分明送了礼,却遭到这般对待,“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一时糊涂,请大人宽恕。”
瞅着他歪着半张脸,哀哀恳求,模样也确实可怜,可人也绑了,罪名也安了,不治就是自打脸面。
县令心思一转,幽幽下令,“宁傅藐视公堂,打十大板,来人呐,行刑。”
判令一下,官差上前,压着宁傅趴地上,板子高悬,重重落下,惨叫嚎得像杀猪。
“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哇。”此时此刻,再也无甚村长规矩架子,宁傅一把鼻涕一把泪,读书人细皮嫩肉,十板子下去,当即皮开肉绽。
林巧云半眯着眼,站在一边淡定自若,待行刑之后,宁傅也大抵被打懵了,再来审判,胜算只会更大。
“宁傅,本官问你,林巧云买公家用地,手续齐全,为何你迟迟不肯批示?”县令这才转入正题。
宁傅却似钉在砧板上的死鱼,就差翻眼珠子,无奈装死只会更惨,只得硬着头皮回话,“村里批示,需得经过商讨决定,村中长辈与我还在商议,是林巧云太过心急。”
事到如今,他还只当自个得罪了县令,没曾想上至县令,下至衙役,待林巧云态度之不同。
话音落下,林巧云立即反驳,“你胡说,批示我早七日递交村中长辈,前后却被你三次驳回,长辈也言明是你不批准,用地才无法通过。”
这种板上钉钉的事实,岂容他狡辩。
可林巧云有张良计,宁傅也有自个的过桥梯,他挣扎起身,死活不改口,“大人若是不信,尽管请村中长辈来问,届时便可瞧清真相。”
林巧云眼眸微眯,登时恍悟,这厮依仗的,正是牵制老人下届选举那点心思,将责任推卸出去,届时老人上堂作证,找个子丑寅卯,反咬她一口,到时候变成了她污蔑村长,贸然诉告。
县令也看出端倪,当下迟疑,眼角瞥着林巧云脸色,心里比啃了黄连还苦哈哈。这林大嫂事情没十全把握,咋地就冒冒失失,这会儿话到这份上,想给她寻个台阶下都困难。
偏生林巧云是个不服输的主,心中一凛,“大人,民妇愿意与老人当面对质。”是黑非白,她林巧云行的正站得直,莫说这事儿她占着理,就是宁傅这孙子手段,她也不怕。
大抵争到这地步,双方都杀红了眼。秦宁两家,在云山村往后的地位,今日便要一较高下。
县令无法,只得差人再去请村中老人,本想着一来一回,得要明日再审,却不想那头衙役刚走,后头就急急忙忙传来了声响,“大人,外头林巧云夫君求见,说是带了民意而来,要一同上堂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