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里又哼了一声,极不舒服的动了一下,向思稍微扶起他的头,将水杯送到他嘴边,果然是渴了,一碰到水,就大口的吞咽着,直喝下满满一杯水,眉头才稍微的松开了些。
向思见他睡的稍微安稳了些,忙抓紧拧干了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温热的毛巾让他十分受用,他一动不动,十分配合的由着她动作。
她擦的认真,心中当他跟千岿和太阳没什么区别,只是擦他手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下,因为食指上的那颗小痣十分显眼,让她不得不注目。她微微叹口气,真是一夜荒唐满是伤。
苏千里的食指微微一动,她抬眼看去,只见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定定的瞧着她,她心里一跳,也定定的望着他。她一只手中握着他的手,虽然另外一只手上有毛巾可以证明她只是在照顾他而已,可到底还是发了会呆,如他笑或者问,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状况。
大约是神智还不十分清明,他看了她好一会,才认出她是谁,他笑一笑,似高兴又似失望:“怎么是你”?
向思嗯一声,将他的手顺势放开,问道:“还渴吗?还要喝些水吗?我去给你倒”。
他摇摇头:“不了,我去冲个澡,身上难受”。
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往浴室走去,向思见拉不住,只得跟在他身后走着,预防他摔倒。
见她一直跟着,苏千里此时倒有了些玩笑心思:“怎么,要跟我一起去洗”?
向思停住脚步:“你快点洗完了出来,别在里面待久了”。
苏千里看着她,似笑非笑:“为什么这个时候在我身边的会是你”?
向思顺口反问道:“那你希望是谁”?说完就觉得冒失了,只怕要招来一顿笑。
苏千里果然笑了,却说出了一句让人觉得颇为惊讶的话:“我母亲,我希望是我母亲”。
向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说道:“大苏先生,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希望女友在身边照顾才属正常,倒很少看见像你这样恋母的人”。
苏千里已到了浴室门口,听到她的话,打开浴室门的手顿了一下,说道:“是吗?那就是我不正常了,只不过一个从不知母亲为何物的人居然还会期待这种关心,真是让我觉得十分悲哀”。
他不再多说,拉了门进去,脱掉的衣服一件件从里面丢出来,散了一地,他倒干脆,连内裤都利落的随手一扔,落在了最上面的地方。向思瞅着这堆衣物,想顺手收拾好,可那内裤太扎眼,她暗骂一声,伸脚将它们一咕噜的踢到了一旁角落。
浴室里一会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向思在外面等着他,不敢走远;想着他刚说的话,纵然她无八卦心思,也不禁有些唏嘘,因为合作的关系,不免从一些老前辈那里听到些传闻,讲苏家世代经商财力雄厚,却子息单薄,单支单脉几代都是独子,好在苏家男子个个都出色非凡又洁身自好,一直以来,事业旺盛家庭和睦,鲜少绯闻。而到了苏光明这一辈,也就是现在的苏老爷子,因为年近四十才得独子苏子含,故更加视若珍宝捧若明珠,难免娇惯放纵了些管教。
苏子含名门世家中长大,成年后别般品性都优良,唯独fēng_liú成性,闹出的fēng_liú韵事每一桩数出来都能出一本书,只是多半在苏家财势的遮掩下没流传出来,慢慢的就变得隐晦了。有那么几年苏子含收敛了许多,据传家中珍藏了一位美人,众人皆以为他转了性子从此浪子回头,却几年后又萌生故态,情人左拥右抱,只是这个时候苏子含的身份已变换了一重,当年的苏公子,突然有了儿子,晋升成为了爸爸。
这个儿子,就是现在的苏千里。
没人敢质疑什么,苏老爷子和苏老夫人亲自将小孙子带在身边悉心照料。对外自始至终没有透露出苏千里母亲的任何信息。
外人都只看到天之骄子风光无限,却无人想过小小幼童不曾体会过母亲的温情,以至于长大成人后依旧耿耿于怀,这是多好的锦衣玉食都无法抵消的。
向思怔怔的想着,突然听到浴室噗通一声,分明是人重重倒地的声响;她忙走过去,拍门道:“苏千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似乎说了句什么,声音特别低又语音含糊,她根本听不清楚,静等了一会,里面寂静无声,她又叫了两声他的名字,里面依然没有应答,她没法再多犹豫,直接过去开了门。
进去一看,他果然倒在地上,大抵是冲洗好后伸手拿柜子里的浴巾时脚下一滑。他侧躺在那里,白色的浴巾自腰间斜斜搭着,勉强遮盖到了大腿处。
向思知道他已经睡过去了,可看到这幅景象,也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热,她弯下腰动作迅速的将浴巾往下拉了拉,遮盖住更多部位后,她稍微松了口气,接着就更加犯愁,这么大个人,要怎么把他弄出去呢?去叫芳嫂?她倒担心一不小心芳嫂闪了腰,只怕更不好。
她一个人力气又实在不够,想来想去,只能伸手使劲推他:“喂,苏千里,醒一醒”。
他皱着眉微微动了动身体,却并不见起来。向思加重了力气:“喂,听到没有,起来回房睡”。
效果甚微,她低骂一声猪,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得挽起衣袖,预备将他扶起来。扶起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