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围一圈的老郑,稍作思考便算自己去办公室找找看。
然而她方走出教室,就停住了脚步。
走廊上处处都是喧闹打闹声,独他一人,安静的靠在两个门中间的墙上。
他站的不算笔挺,一条腿随意的弯曲,头微低,细碎的黑发自然垂下来,晃啊晃的遮挡住他的眼睛,叫人看不清楚,气质自成风骨。
然而真正让言之注意的是—
他手上拿了一本书,不像上次只用两根手指捏住,他老老实实的握住书的边缘。
她看到了,那是本语文练习册。
正在这时,廖哲西毫无预兆的抬起头,不打招呼的闯进她清澈的眼底。
言之愣神的空档,他已经抬脚走到她眼前,把手上的练习册递给她。
言简意赅道:“你的”
言之接过来,脑筋一转就大概猜到应该是两班的课代表弄混了。
“谢谢”
“不客气”
“......”
人声鼎沸的走廊里,简言之和廖哲西相对而立,两双眼睛干巴巴的对视,眨巴,再眨巴。
半晌她试探性的说:“那我先进去了”
廖哲西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轻嗯了一声。
看言之拿着练习册直接进了教室,他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廖哲西回到班时,就看到魏白已经葛优摊在座位上气若游丝:“老子明明是和廖哥说话,为什么只让老子自己去办公室,这他妈不公平啊”
同桌杨帆:“你和廖哥说话,廖哥也没搭理你啊,什么叫大神风范,什么叫不动如山,你还小啊,孩子”
杨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拍拍魏白的肩。
魏白立刻炸毛:“你说谁小呢,用不用比比啊!”
“呵”杨帆冷笑:“没理就耍流氓”
魏白:“......”
妈的,好羡慕廖哥没同桌。
自习课上。
三班的同学频频回头向后看,学霸神情不耐,学渣跃跃欲试,学民一脸敬佩。
只见后门的角落处,好几个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不过要是凑近一听—
魏白:“廖哥,那练习册你还回去没啊?俩十”
廖哲西随口嗯了声:“俩二”
杨帆:“不要”
魏白一边看牌一边说:“那你怎么说的啊,隔了两节课才还....不要”
廖哲西眼皮微掀,瞟了眼魏白,眉头微皱,漆黑瞳仁极快的闪过一丝不爽。把手里的两个三带一啪的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说个屁,她什么都不问我说个屁。
魏白:“哎,洗牌,再来再来”
旁边观战的陈子峰说:“小白,你那王炸怎么一开始就往出甩啊,谁家斗地主你这么玩”
魏白把一条腿屈起踩在椅子上,一脸的高深莫测你不懂:“土鳖了吧,王炸这种东西,就得第一把就上,炸到对方一脸懵逼怀疑人生!”
“......”
杨帆:“你个智障,刚刚他妈的是廖哥...”
没说完的话像被突然夹断,硬生生吞进肚子里,杨帆浑身僵直和陈子峰对视一眼,一动不敢动。
魏白没发现他的异常,还在感慨:“廖哥赢了嘛,我知道,但是廖哥虽然赢了,也绝对是一脸懵逼怀疑人生,效果肯定是有的!”
“看来我也该让你好好怀疑怀疑人生了”
魏白一脸不乐意:“这是老子绝招,不能...嗯?”
魏白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此刻除了廖哲西,剩下的几个人全部面如死灰生无可恋,注视着他的眼神悲戚。
“不能...不能继续玩了,我要学习了。”
话锋被硬转,魏白垂死挣扎,脸上的表情很悲壮。
老班就站在门口,语气森森,似乎说的每个字都是从牙根里咬出来的,“都跟我到办公室!”
短短几分钟,魏白再次踏进办公室,他小声的对廖哲西说:“上物理课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今天风向不对,应该老实点的,哎”
廖哲西视线凝在一处,脚步微不可查的一顿,随即眼尾一晃,笑意乍现。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挺好的”
“嗯?什么?”
老班转头指着魏白,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喊:“魏白!还不长记性是不是!无法无天了,到了办公室还敢说话!我刚说完你你回去就打扑克,你挑战我呢是不是!!”
魏白嬉皮笑脸的说:“哪敢啊老师,我哪敢挑战您啊,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哼,这话你敢说我都不敢听了!”
老班到了眼其他几个人,“还有你!陈子峰!自习课不是课是不是,还敢离开座位聚堆玩,怎么的腚上长疮了啊,坐不下去是不是!无组织无纪律!”
“就退一万步说,廖哲西玩他那是全会了,你们呢!啊?!你们都给我考一个年级第一来,你们也能把理综考出满分来,一天玩到晚我都不说你们!”
三人都瞟向廖哲西,却发现他根本在神游,眼睛盯着斜前方的窗户,一动不动。
仿若一尊挺然而立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