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荔枝去了?”草儿见到妈妈环抱着的鱼缸问道。草儿妈妈没有吱言低着头自顾进屋去了。
“金鱼呢?”草儿用衣架撑起一件衬衣低声冲我问道。
“假山下的水池里。”我右手指着假山的方向说道。
“哦!”草儿点头应道。“是妈妈的主意?”
我点点头。
“几点了。”草儿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到凉衣绳上后问道。
“十一点半了。”我看看手表应道。
“该吃饭了,饿了吧?”草儿用手指拢拢长发微笑着问道。
“还好!吃了些西瓜和荔枝。”
“介意在这儿的食堂吃饭吗?”
“哪儿的话,怎么会呢?”
草儿冲我莞儿一笑。
把脸盆和椅子放回屋里,草儿挽着妈妈我尾随其后一同朝食堂走去。在食堂的门口草儿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递到门口的柜台里说道:“两份套餐。柜台后的服务生旋即递出里两张餐券。草儿又冲我说道:“妈妈不用买的,在住进来的时候费用已经交齐了。只有前来探望的家属如果要留下来吃饭才会交付一定的费用。”进了食堂草儿又将手中的餐券交到了门内侧过道旁的柜台里。食堂不是很大,倒是干净的出奇。食堂中央摆放着盛有食物的柜台,有三三两两的人正手拿盘子在挑选着食物。心想:这大抵是自助式的午餐。食物柜台的两侧整齐的摆着圆桌和圆凳。同样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一面窃窃耳语着什么一面吃着面前的食物。草儿挽着妈妈领我来到食物柜前各自取了被分成许多格子的快餐盘。“是自助式的想吃什么自己选好了。”草儿回头冲我说道。“尽管放心好了,我会填饱肚子的。”草儿不时的低下头来问她的妈妈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草儿也只能通过她妈妈脸上极其细微得变化来判断出她妈妈的反应然后来帮她妈妈夹菜。
选完食物后我们来到一张空的圆桌前坐下。这时食堂里的人也渐渐得多了起来。不知何时耳边竟响起了贝多芬的小提琴协奏曲。我选了一条个头不算大的清炖梭鱼、空心菜和一些看上去还不错的家常豆腐外加一份米饭。草儿和她妈妈面前的快餐盘里除了些青菜之外便别无它物。
“要是有啤酒就好了可是这儿是不允许喝酒的。”草儿说。
“没什么的,反正现在也不想喝。”
我用筷子夹下一块梭鱼放进嘴里。“恩!味道挺不错的嘛!”
“这儿的厨师不错,能够做出许多地道的拿手菜来。来这儿之前听说是在星级宾馆里面做大厨来着。后来医好了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所以就在这儿谋了份差事。”草儿说道。“如果喜欢尽可多吃些。”
有两个穿病号服的男人走过来指指我们对面的空座问道:“这儿可有人?”草儿摇摇头示意没有人来。他们便在空位上坐了下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十出头的模样其中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得鼻梁上还架着一幅丝边的眼睛。另一个则一直叼着一根不知有何用处的塑料棒,只有在嘴里有食物时才会将那根塑料棒像拿香烟似的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还不时做出掸烟灰的动作。心想:他或许是在戒烟。
“这么老是这一个调调呢?难不成这儿就这么一张cd?”说着那个叼着塑料棒的人便起身离开了。
“外面来的?”那个戴金丝边眼睛的人倏然开口冲我问道。
心想:他所指的外面可能是说前来探望病人的家属便点了点头。
“外面生活的压力大的很呐!”他感叹道。“各个方面的都有。压力会从四面八方向你涌来将你团团围住活像置身于深深得海洋里一般。根本无法呼吸。”说着他用右手捏住鼻子,直到被憋得满脸通红。“这滋味一点也不好受的。”他深深得吸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这时耳边的音乐停止了旋即又起了歌剧“图兰多”。
“能承受的来?”他将一片竹笋放进口中问道。
我吐出嘴里的梭鱼刺说道:“还好。”
“那真是个毅力超凡得人呐!我就无法做到,但是在这里面可就完全不同了。尽可以大口得自由呼吸,空气中还混合了银杏叶与荔枝的香味。”说着他深呼吸了一口脸上也随即显露出极其陶醉的神情,我看的出那神情是他内心世界的真实反馈。“你知道吗?银杏叶是可以将血压的,外面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有高血压的。你有吗?”
“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高血压。”他将一片粘有白糖的西红柿片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咽下后认真得说道。
“应该没有吧!”我应道。
“不可能,在外面过生活的人怎么会没有高血压呢!”他的脸上随之显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而后他又自言自语般得向我解释起了生活的压力与高血压之间的关系。之后他十分肯定的断定我一定患有高血压症。并且再三叮嘱我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些可以降血压的银杏叶子回去泡水喝或者干脆也搬到这儿来同他一起住。起码可以落得逍遥自在,大口得呼吸新鲜的空气。
我以外面还有些事情等待着自己去做为借口搪塞过去了。
叼塑料棒的人回来后说道:“还是这样的声音上人听上去要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