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死是真正的死,活着亦是真正的活着,这便足够了。
况且她还有宿无逝。
在场所有人,唯有牧崇音还没睡,他要时刻警惕着,毕竟主殿外头还有两群雀妖。
夙溪刚醒来他就睁开眼睛了,此刻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朝对方走去。
“舞华给了你干粮,在床头还有水壶,你最好喝一些。”牧崇音说完,弯下腰歪着脸朝宿无逝瞧去,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真是累狠了,否则怎么可能我靠这么近,他还没醒。”
夙溪没先吃东西,反而朝牧崇音看了好几眼,牧崇音挑眉:“有话直说。”
“劳烦牧城主将我师兄抬上榻。”
牧崇音撇嘴,活动了一下筋骨,跟着夙溪一起将宿无逝抬到了软榻上,这人如今毫无防备,睡得死沉,谁能想到几个时辰前,他还破开了一座布满封印的塔,与杀了一只能力不弱的妖?
即便那样儿,不照样有余力渡给夙溪来护住她?
如今可谓是力尽,只消他稍一动手,就能人亡。
牧崇音直起腰背,坐在一旁,看着夙溪斯条慢理地吃干粮,随后问道:“你对宿无逝这家伙了解有多少?”
夙溪只管吃东西,没打算回复,牧崇音皱眉:“我说你……和我说一句话都不乐意啊?”
夙溪默默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要找她说话?她是这所有人当中最不会聊天了的好吗?虽然此刻也只有她醒着……
算了,看在大家目前算是统一战线的份上,夙溪不打算太过冷落牧崇音。
故而回答:“我对他,了解很多。”
至少应当比在场所有人都多吧,毕竟她可是拥有剧透能力的女人啊!虽然只有一部分。
牧崇音晃着扇子:“那你可知,他为何找上北海归教?”
夙溪也没隐瞒:“五年前,北海归教的火麒麟到过海角天边,烧了金殿,师兄在里面。”
牧崇音了然:“为了报仇啊……不过你师兄的报仇手段未免也太狠毒了些,北海归教除去领头的那些,剩余的弟子多半都是从玄天或其他门派中倒戈过去的,三千修仙者,被他十天屠个干干净净。”
夙溪心中大震,手中脱力,才吃了几口的干粮滚到了地上,她嘴里含着那一口,都不记得嚼,脑中一片嗡响,甚至都不能想象牧崇音的话。
她屏住呼吸太久,以至于差点儿窒息,猛地吸了一口气才朝牧崇音瞧去,那眼神显然不信他的话。
牧崇音瞧出这眼神中的意思,似乎是来了兴趣,扇面遮住了半张脸,双眼弯弯:“哦……原来你还不知道,看来你对他的了解也不深嘛。”
“你说清楚。”夙溪的声音低哑,仿佛刀割一般。
牧崇音见状,眉眼里的情绪收敛了起来,他用扇子拍了拍夙溪的肩膀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说不定这消息就是北海归教里的人传出来故意抹黑他的,毕竟……宿无逝是翎海的人,杀一两百……不,杀一两个可能,三千修仙者,北海归教也未必有那么些人啊。”
说完,牧崇音还呵呵干笑两声。
本意是想从夙溪那里套话,好知道宿无逝的底细的,却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让对方一副就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平日里会哭的人在他面前哭,他倒是可以无视,可夙溪他认识也快有一年了,见面这么多次,别说哭了,她连眼眶都未红过,突然露出这表情,牧崇音实在难以招架。
宿无逝是什么样儿的人,他暂且先放到一边,不论宿无逝是好是坏,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至少在夙溪面前装得挺像个好人的,那么撒一些小谎,先哄住夙溪的眼泪,又有何妨?
对于牧崇音后来的解释,夙溪心里多少有些不信的,她抿着嘴,眨了眨眼睛才发觉眼睛酸涩,也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恐怕都把牧崇音给吓到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放下来的时候,手还在膝盖上发抖,肩膀耷拉着,半垂着脑袋问:“你能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牧崇音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那日我与舞华在棉城与你们分开后,便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那些天玄天发生了许多事,涌入人间的妖越来越多,后来翎海与苍冥派众弟子一同来玄天对抗群妖。有人来抗妖当然好,我与舞华便商讨离开的事,只是那时传来一个消息,说北海归教会来一同抗妖,并有三千弟子会来玄天边境。舞华因卞家的事儿,与北海归教有些仇怨,故而我们便留在棉城等待北海归教的人到来。”
“那三千弟子不论我们怎么等,也没等到,后来有几个身受重伤的人都来到了棉城,我与舞华前去接济,才知道北海归教的三千弟子早就入了玄天境内,只不过在边缘的一座废弃小城内休息了一夜,便被人困在其中,十日之内,三千弟子,无一幸免。”
夙溪一直默不作声,牧崇音继续道:“那重伤人群中有一人曾去过醒世山庄,见过宿无逝一面,说是看见宿无逝立在城门头上,所以才有这么一说,但并没有人亲眼看见过他杀人,所以……应当也是谣传而已,说不定是有妖在其中作祟,又或者……那人看错了吧。”
牧崇音回想起说这话的那群人,每人身上都有深深的剑痕,即便救治好了,也会损去一半的性命,而那些人仅是从临近妖界的部落中逃出,路过那座废城而已。
满身衣袍染得鲜红,黑丝在风中凌乱,一双金瞳如鬼如魅,这是那些人对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