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忽叫了她一声,宝络回过头,听他道:“十三弟不会过来,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
苏培盛听到里头有响声,习惯性的进来使唤,他身后一个小太监抱着一堆的折子安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宝络不动,就这样看着苏培盛迅速的做完出了门,胤禛也爬下床摊开了双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示意她帮他穿戴。
十几年了,自从她认清了现实起,这侍候穿衣早已成了她日常生活的必要课程。宝络稍稍迟疑了,还是走上前,动作熟练的帮他扣上口子,绑上腰带挂上香囊。
前后总共只不过花了十分钟的时间,胤禛就这样瞧着她,在她的手即将要从他身上抽离时,他一把拽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宝络,晚上我在你这里睡。”
他的身体迅速起了反应,宝络把头扭开,把自己的手从她的大掌中抽出,低头道:“妾身知道了,容妾身下去准备晚膳。”
这事儿是她的本分,她没理由拒绝,宝络的态度客气谦容,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胤禛看着她出了门,心头却无一丝欢喜。
门口的小太监探头探脑的往里瞄了一眼,压低了嗓子对苏培盛道:“师傅,福晋不生咱们主子的气儿了吧?小的这几日看爷那脸板着心肝都快吓出来了!”
苏培盛瞪了他一眼,狠狠敲了敲他的帽檐怒道:“主子的事儿你都敢议论?不要命了是吧!”
小太监委屈的摸着被敲得震震响的脑门,猴精道:“才不是呢师傅,是今儿个晌午时三阿哥跑过来问了小的这事儿,您也知晓三阿哥的脾性,那和爷是一模一样的,问不出个话来怎么会放小的走?只好捡着他喜欢听的讲,不过王爷和福晋是快和好了吧?”
“好?我怕是难!”苏培盛也苦的很,主子心情好他们做奴才的日子也好过,可那位主子哪里是那般好回头的人?
这男人的心比女人的硬,但女人的心却比男人的狠。
若是真怒着了,又岂是一句两句可以说的开的?可人家王爷又眼巴巴的把她放在心尖子上,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上次来了一回硬也心疼了好一会儿,这次怕是得努力上好一阵。
他眯着眼,颇是高傲的哼了一声,威胁着说:“别说师傅没提点你,以后遇着三阿哥给我躲着些,那位太岁可精着很,若是下次再哄着他被他发现了,仔细你的皮儿!”
小太监吓得缩回了脖子,惨兮兮的露了个笑:“小的知道,只要是福晋生的都不是好惹的。”
“知道就好。”苏培盛再无声,不过一会儿又被胤禛叫了进去,而里头是几天以来难得的没发火。
晚膳就摆在宝络的营帐内,都是她自己平日爱吃的食物,胤禛平日里和她吃不到一块儿,但今儿个还是破天荒的陪她全吃完。
折子还有许多没处理,宝络看他吃完饭便开始埋头苦做,时不时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又低头沙沙写了一通。
宝络出了屏风,满里正巧端了一托盘的水果来,她坐下正削着,突听里头喊问:“宝络,你在外头吗?”
她放了水果进去,胤禛看着她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走了。”
她低眉:“走不了。”还能走到哪里去呢?
今天下午她想了许多,问题不在他也不在她自己身上,是他们之间真的存在太多的差异。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替他处理好后院平衡府内府外女眷的福晋,或许可以不是喜欢的女人也或许只是一个身份,但他能给的仅此这么多。
是她自作自受,早就在知晓了这个道理的情况下还是越走越迷茫,他们之间从没谈得上是夫妻,又何来的理解和对等?他要的,她曾经给的起,以后也可以给得起,但她要的于他却是登天还难了。
可她对于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不想再去难为别人,也不想再去难为自己去追求那些不现实的东西而伤心。
“困了没。”胤禛写完一本折子继续问。
“还好。”宝络亦答。
“再等会儿,折子快写完了。”
“嗯。”
屋内散发着淡淡的水果清香,连人都在这种清香内觉得欣然起来,月色已渐沉,柔和的月光泄如屋内自然而静谧。
胤禛的字写的飞快,一小个一小个俊携清朗的字跃然纸上,宝络的身影总是得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这让他觉得安定和享受。
营帐外一个小身影刷的一下飞快串过,苏培盛看清来人脸立马耷拉下来:“三阿哥,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来给我阿玛额娘请安不可以吗?”弘暖恶人先告状。他就知道大哥最近心神不宁的肯定有事,他们几个老把他当小孩,其实他都一清二楚的很。
“三阿哥可折杀奴才了,怎么使不得?”苏培盛陪笑道。
弘暖又要上前去帐子门口扯开一丝细缝,苏培盛赶忙拦下,哭丧脸道:“哎哟喂,我的小主子哟!这会儿子王爷还在里头,怕是不方便。若是被发现可会要了奴才的脑袋。”
抬出胤禛,弘暖也立马停下手,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我阿玛和我额娘是和好了吧?”
“可不是嘛,三阿哥还是安心回皇上那边去吧,王爷和福晋好的很呢。”面对着弘暖孤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