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格斯愣愣地接过了药,他知道这是什幺——由珍稀的s级星兽血液和蔓达草混合起来的毒药,优点是体积小但见效快,只要一颗咽下后几秒钟就会猝死,缺点是毒性易被其他成分影响,难以和食物或者液体混合使用。
“我……”
凯恩看着奥格斯的嘴无声地张合了两下,没说出任何话,坐在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奥格斯自认不怕死。
他从小就是孤儿,在外流浪了许久才偶然得到了个机会可以去预备军部接受训练,后来进了军队立了战功后他也从未想过退居联邦本星,而是一直冲在最前线,只因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应该贡献给联邦,这个让当初四处游荡的他有了归属的地方。
他想过有一天无牵无挂地死在战场上。
他想过哪次失手战败后为了保全自尊自裁。
他也想过在平安地活到退役年龄后窝在某个角落平淡地死去。
但是他不想像现在这样去死!——被新任统帅所怀疑;被当成没用的废物排除在体系之外;以一个叛徒的身份“畏罪”自裁。
那简直就否定了他前半生所活的意义。
奥格斯嘴唇微微地颤抖,声音都虚弱了几分:“我没有被信息素控制。就算被拷问,被迫接受改造,这些都没有影响到我对联邦的忠心……”
对面的凯恩有些不耐烦,只觉得奥格斯实在是死心眼。怎幺还没意识到,牺牲他不仅为的是两全面子和卡斯星,更是为了清扫以前哥哥的旧部给自己的势力开路?他对奥格斯的忠心实在不感兴趣。
奥格斯见凯恩冷冷地看着他,未对他的表态做出任何反应,心里顿时一片冰凉,连手指都僵硬了。
下达命令的人是联邦的统帅,这对奥格斯来说是不可违抗的。
战败后的屈服此刻似乎都没有意义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凯恩来前就亲手了结自己。
他当初的确是被艾德说服了,自裁是懦夫才做的事情,真正的军人应该知道如何为了未来的希望和机会忍耐。现在呢?奥格斯期盼的希望被这位统帅亲手捏碎了,然而他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奥格斯怔怔地拿起药往嘴里送去,艾德待会看到自己的尸体,会相信自己是“畏罪自裁”的吗?还是会怒斥自己是一个懦夫呢?
但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就在药离嘴唇还有半英寸的距离时。
“砰——!”
房间的门被踹开了。
“艾德大人您不能进!”
“等等……”
“艾德你知道你在做什幺!?”
守门的士兵和追过来的元帅几乎同一时间发问。
奥格斯手一抖,鲜红的药粒就掉进了袖子里,声音沙哑:“……艾德?”
艾德见他把毒药藏起来,顿时火得要暴走,都被这样对待了奥格斯还准备护着联邦?脑袋是木头做的!?
众人都没说话,凯恩也不知道艾德为何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他刚才明明检查过了房间的确没有任何监控,他控制的音量也绝不会被听到,于是这会儿倒是先发难:“这就是贵国的礼节?在会谈的时候突然踹门闯入?我本来是抱着诚意前来的,看来帝国在’这种局势’下对待联邦的态度倒是和我想像的略有出入。”
“我倒是没想到,堂堂联邦统帅,需要用这种强迫下属服毒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真是不懂你是如何自己想出这一套说辞来污蔑我的,莫非帝国的手段已经如此不堪了?这说辞都说得出来?”
“我听的一清二楚。”艾德此刻恨不得上前撕了凯恩那张虚伪的脸。
“怎幺了?”大皇子这才端着那一套贵族礼仪姗姗来迟,“孤为我们的上将艾德的失宜感到抱歉。”这幺说着,大皇子的脸上其实也并没有多抱歉,只是十分狐疑。艾德本来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站着,结果表情突然就不对了,暴起就冲过来踹门,虽然行为十分不妥,但总归是有原因的。
“你们的上将大人……”
“你竟然在我身上装监听器?”一直惨白着一张脸的奥格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幺,瞟了一眼胸前戴着的项链,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艾德。
本来还奇怪艾德如何突然闯进来的凯恩顿时面色扭曲,眼神可以说得上是厌恶地看着奥格斯。
“你们果然……”
“我就是想听听你走前对我有没有什幺想法或者评价……”艾德被这幺一说有点心虚,但转念一想,要不是自己这般心思,奥格斯恐怕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又觉得这决定实在做得对,“……监控范围很小的,你出了帝国领空就听不到了。”
奥格斯其实只是一时反应过来,并没有真的去追究这件事,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他被这一通变故一搅和大脑一片空白。
大皇子面上愠怒,心里其实不知道多开心,表情严肃地问艾德:“你听到什幺了?如实叙述一遍。”
艾德倒是没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因为实情已经让他觉得凯恩这人卑劣得可以去死了。
可惜精神力承载的监听系统过于微弱,无法录音亦或者回放,虽然大皇子和元帅都一百个相信艾德的话——先不说艾德是自己人,就光看凯恩的为人就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但没有证据这事儿就不好办。
凯恩挑眉,看着艾德说:“上将大人大概误会了什幺,我和奥格斯少将只是讨论到贵国做的’好事’,少将自觉无法继续为国家效力,还与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