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度降的厉害,唐瑜终于醒过来,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晚上了,小区里灯火都次第亮起来,车内因为没有亮灯,一片黑暗,只听见冷气在乎乎的吹着,还有身上因为孙文晋而产生的温暖,她一惊:“几点了?”
竟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两人一起下车上楼,平时钟点工一般是六点过来,他们要是在家吃就给他们做饭,估计现在钟点工也回去了,回到家,突然两人都有点不想出去吃饭。检查了一遍,冰箱里有一点剩菜,也有一些食材,索性在家做饭。
唐瑜淘米做饭,孙文晋负责炒菜,c上电饭锅的电源,她被孙文晋赶到客厅去看电视,等到菜终于出锅的时候,孙文晋的脸色非常可疑,菜居然还用盖子盖上,唐瑜揭开一看,孙文晋脸有点红:“火太大,r好像炒焦了。”
唐瑜看着那黑乎乎的一盘菜,根本看不出豆角炒r的影子,不过转念一想,孙文晋这些年来连家都很少住,一般都在酒店里,酒店有全套的服务,哪儿知道什么是烟火气息,能够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
她于是笑笑,说:“那现在,没有办法了。”
他看着她。
“吃泡面吧,我会泡很好吃的泡面。”
她经常吃泡面,冰箱里也备了很多,那都是他去非洲时候买的,她吃了将近十年的泡面,有些人越吃越厌,有些人却越吃越精,她知道什么牌子的什么味道好吃,烧开了锅,把面放进去,放调料,孙文晋就在她身后看着她,她知道他在身后,忽然记起什么,说:“对了,你以后炒r的时候,火不要太大,这样就不会烧了,放了油,在放r之前先放一点盐,这样r会嫩很多。”
她比他小10岁,反而是她来叮嘱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里总是特别容易触动,想着眼睛又有点热,他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腰,她的身子定在那儿,倒也没说话,尔后又恢复动作,手脚麻利的将面出锅。
将面端到餐桌上,孙文晋手机突然响了,他到阳台上去接电话,接完回来发现唐瑜也没吃,只是怔怔的看着那面碗发愣,眸子在睫毛之间忽闪忽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坐下来,“怎么不吃?”
她看着那红汪汪的油终于说话了:“文晋,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她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倒好像自己在跟自己下决心一样,“我们学校,下个星期要派一批人去香港大学访问,我们系老师选了我,可能要去香港几天。”
孙文晋想起方才陈释的电话,沉吟一下方说:“我明天也要去非洲一趟,陈释那个生意当时是我救场,现在快收尾了,有点事情叫我去一下。”
她勉强微笑一下说:“这样也很好。”
吃完面孙文晋开始收拾行李,因为陈释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可明天就要启程,只能连夜收拾,他在房间里七手八脚的忙,唐瑜洗完碗就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他从橱柜里翻着什么,一边对她说:“你帮我去书房拿一份文件,是绿色封皮,在保险箱里,这是钥匙。”接着又说了一个三位数字的密码。
她接过钥匙,就到书房去,她其实很少来书房,因为书房是他办公的地方,打开保险箱,一拉开里面全是文件,她在里面翻找着绿色封皮的文件,掀开一叠资料,突然一个东西映入眼帘,那是一个水晶盒,晶莹通透,里面就躺着一枚玉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手镯,她呆了一下,这才拿起那水晶盒揭开,取出手镯戴在手上,这是她戴了十几年的旧物,此时心里却百感交集,翻江倒海一样。她想起有一天,她问他有没有看见她的手镯,他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可却原来在这里,他装着所有重要文件的地方。
她害怕自己再哭出来,冷静了一会,才把文件拿出去连钥匙一起给他。
他倒没多注意,只是一径儿检查自己的东西。第二天是陈释秘书开车来接他去机场,临走的时候,她远远的挥挥手,直到车子绝尘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慢慢回身上楼。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客厅,卧室,浴室里她的东西都跟他的剃须刀,洗面奶,手表放在一起,她一点一点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心里就有点不好受,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浴室。琐琐碎碎的收拾,突然发现,她从前的行李很少,现在收拾起来却越来越多,原来不知不觉添了很多东西,还有那一屋子布娃娃,他后来还真托朋友带到b市来了,没地方放,就全放在客房里,钟点工以前看到了,惊讶过一番,两个大人居然买这么多布娃娃,现在她推开客房的门看着却很茫然。
她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提着箱子出门的时候,特意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想了想,又回到卧室把镯子褪下来放在枕头下面,细心的用枕头盖上,却又下不了决心离开,依依不舍的摸着棉布的枕头,那枕头尚带着他的温度一点点温暖着她的手指,一滴眼泪掉下来,落在指尖上,很快就在枕头上泅开了去。
到学校办好手续,在火车站候车的时候,想给他发短信,又想起陈释那天特意约她出去说的话,她于是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手机关了。
那天从医院出来,文晋不停的给她打电话,她心乱如麻不想接,他的电话刚停,这个时候陈释正好打进来,她接了,陈释约她出去。傍晚的时候在一个咖啡馆里见面,咖啡一上来,他就开门见山:“唐小姐,我首先说一下我的来意,我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