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后面很远的一点,说,意思就是现在有多近,回忆就有多远;回忆有多重,现在就有多倦;现在没有爱,回忆便没有方向可以延伸。
放映厅没人了,他才站起来往外走,刚出门就僵住。
虽然未知她是否还在荷兰,可他不是没想过会在北京遇到她。
但没想到的是,相遇的这刹,竟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那是她么?曾经柔软的过肩直发,变成了妩媚的波浪;曾经纯净无辜的眼眸,因烟色的眼影而愈发迷蒙,慑人心魄;曾经纤细美好的身子,依旧纤细,但曲线愈加明显,妖娆动人。她成熟了,熟得-----绝顶魅惑。
而她的身边人,怎么又换回成汪帆?他们又在一起了么?
蓝狄心里一揪,觉得疼,可他的脸很快换上这些年已成习惯的冷淡表情,走了过去。
她说好久不见,可她居然都不正视他,只紧拽着汪帆的袖口,他知道她,她害怕的时候就是这样。
可她在怕什么?
更坏的消息是,他们竟然就要结婚了。他蹙眉,抿嘴,狠命咽下一口气,她竟然要嫁人了,那人却终究不是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她怕的是他对汪帆说出他们曾有过的可笑关系,她怕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坏好事。
可她,竟然以为他是这样的人么??
好,好,他需要时间来消化,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平静地,若无其事地,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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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男眼睁睁看着蓝狄从路灯下走过来,在自己面前站定。下一秒,他把她拽进怀里,动作狠得好像非要弄疼她。
他掐握着她的脖子,吻着她的耳朵,却狠狠地说:“你这个小妖精,我恨你,恨你,恨死了。”
有没有搞错?他恨她?把别人丢下的那人却说自己恨,这是恶人先告状么?她才是恨的那个,怎么轮得到他!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完全不听使唤,身体竟然被判她了三年的愤恨,心甘情愿地能任他抱着。
她眼看着自己沦陷,沦陷在一个她用尽力气去痛恨去抹煞的人的怀抱。眼泪再次喷涌而出,她在他怀里狠狠地颤抖。
他用手掐起她的下巴,对准自己,“你哭什么?你竟然还哭!你给别人判了死刑,自己竟然还猫哭耗子,你假什么慈悲!”
她完全听不懂的他的话,也控制不住眼泪,迷湿的花了妆的双眼懵懂地看着他。算了,随他胡说去吧,她现在只想在他怀抱里哭得痛快。他依旧用从前的浴乳,她丝毫抗拒不了那气息,她曾以为已经蓄积了足够的厌恶,此时却发现仍然无可救药地眷恋他的气息。三年的逃避全是白费,只见一面就让她溃不成军。
她挣开他掐着她下巴的手,双臂攀上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开了领口的衬衫,蹭着他的皮肤,拼了命地想把眼泪流干净。
他的内心轰然决堤,揽住她的腰的手臂收得更紧,另一只手压住她埋在自己颈窝里的头,他疯了似的一遍一遍地叫她,“施男,施男,施男,我的施男.........”
她哭了好久,他叫了好久。
她哭得终于失去了力气,流干了眼泪,不抽搐了。她没有离开他的怀抱,静静贴在那里。他也不动。
两个人以静制静。
终于她的手机的铃声将这样的局面打破,她接起来,是汪帆。
“我还没回家呢。哦,不是,还没上楼,我在楼下,有点事。我没事,没事了。不用担心,就快回家了。嗯,好。谢谢你打电话来,晚安。”
蓝狄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儿,她为什么这样客气地对未婚夫说话?还要谢谢他打电话来?这是中国不是日本,那样的关系,需要这样客气么?除非......?
她合上电话,他问她,“你跟他假结婚?”
什么跟什么?他今晚说的话,除了她名字,她怎么其余全都听不懂?她不解地看他。
“我说,你跟汪帆,到底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
施男恍然大悟,他误会了,他以为汪帆下个月结婚,是跟自己。可是,即便真是这样,又与他何干?他这是见不得他碰过的女人还有人肯要是么。
一想到这里,怨恨怒气统统回来,她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冷硬地说,“我俩的事与你无关。”
蓝狄的声音比她的更冷更硬,“施男,你这辈子想与我无关,是不可能了。”
她浑身一个战栗,瞪着他,接近嘶喊地,“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下手已经够狠了,现在是想怎样,想再补上一刀么?”
这次换他听不懂她的话,“你在说些什么?”
她摇摇头,竭力将语调变得平缓,“算了,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你回去吧。”
他不依,抓紧她的小臂,“不行,施男,你给我说清楚。”
“你放过我,我累,我现在只想睡觉。”她这一整天已经疲惫不堪了。他要亲自揭开他赐予她的伤疤,可以,但不是现在。
她的声音确实透着疲惫,表情也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思量一会儿,说,“好,你先睡觉。”
她刚要道别转身回家,却被他往相反的方向拉着走。“你这是干什么?”
不远处,一辆深蓝色的jr停在那里,他打开车门塞她进去,系安全带,然后坐到座驾,“你不是要睡觉?行。去我那里睡个够。但是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