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确是她自愿的。
她爱他,这点毋庸置疑,而她也从不避忌。
虽然周天翔并不爱他,但是没有人规定单相思和单面的付出是犯法的,不是吗?
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深情不悔……
吴彦已经不知道该去如何形容了,和这样的执念比起来,自己的那点儿,简直就是提鞋都不配。
“你……”而周天飞还想说什么,耿俞尧却忽的拉住了他,深沉诡异的眼里,是远见卓识的阻止。
周天飞一瞬间恍然大悟,这个女孩子的爱恋何其珍贵,她不求回报,不求结果,只因为想要喜欢的那个人好,便能够如此地付出多年。
她的爱毋庸置疑,倒是周天翔,执念深重。
想到这些,周天飞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全部抽干了似得,他们都是渴望温情,却不懂得珍惜和经营的人,都是把自己全副重心放在不切实际上的人。
只是他,因为某种巧合选择了蓦然回首,而他们却还在横冲直撞的撞着南墙。
就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一般,心里觉得伤感之外,更多的则是悲哀。
他们这些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人,何其相似……
“……”
感受着那道若有若无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目光,周天飞叹了口气,终于迎上对方:“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那双眼里实在过于的通透,带着看尽世事的沧桑与淡漠,那一瞬间,吴彦突然有些后悔了。
但他终究没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他伸手暗自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看着面前的周天飞开口。
“你怎么会知道周天翔的下落,你们又怎么会这么碰巧的赶过来?”
这一切的发生实在过于巧合。
周氏兄弟多少年没联系了,周天飞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找到周天翔,如果是因为耿俞尧的话,这几乎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要知道当年的耿俞尧,只是找个周天飞就花了无数的精力和世间,何况一个并不是很重要的周天翔呢?而且现在的耿俞尧早已经金盆洗手、一无所有,现在的他只是个凡人,再没有了那样黑白通吃的滔天实力。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们当年是因为什么闹翻的,为什么说天翔是我害的,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噼里啪啦的文字和声调组成的疑问,像是连珠炮弹一般,哗啦啦的响个不停,如果不是当事人,谁也没那个心情和精力去回答和记忆这样冗长的故事。
好不容易,等男人将心中的疑问一一说明白,周天飞本欲一一解答,却忽然话锋一转直接叙述着。
“你其实都知道的吧,吴彦,一直以来你其实半点也不糊涂,相反,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那个人的确是瞒着你的,可本质上其实终究是你不想知道吧!你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是你一直去忽视,去逃避……”
“……”
是么,真的是这样么?
可他那样做有什么不对么?
因为改变不了,因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想让自己的生活能尽可能的和谐和美满一点,所以他去忽视那些自己理解不了的,不去在意那些分歧。
他这样不对么?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和谐一些,他只是尽可能的在圆满自己的生活状态啊……
周天飞叹了口气,撑着耿俞尧的胸膛,无比认真地看着他:“其实不用我说,真相你也已经猜到了。”
猜到了么?
也许吧,只是终究是下意识地逃避,终究是不愿意相信。
脑子里仿佛熬了一锅浆糊,黏黏腻腻的正翻滚着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吴彦忘记了反应,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反应了。
是因为易旸么?
不,怎么可能呢,当年的易旸从未对周天翔表露出半丝的敌意啊……
“他怎么会放过你身边的人。”周天飞笑了笑。
“你我都明白修枝剪叶这个道理,要想心爱的植物长得好,那就自然得减掉多余的枝叶、拔掉旁边一起生长的野草,更甚者为植物制作一副坚实的牢笼,强行拉扯固定着植物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只是,你是那个人心爱的植物,而非常不幸的,天翔成为了多余的、需要被拔出的野草……”
周天飞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已经非常的平静,整个人仿佛是遭遇了洗礼一般的大彻大悟似得。
也许,并不是大彻大悟,而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明白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感觉。
他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兄长的本分,怪自己从来没有给予他半丝的引导和温暖。
“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的是这样……”喃喃出声,似癫似狂的声音,仿佛是恍然大悟,又仿佛是哭笑不得。
苏慧整个人都乱了,原来从一开始,周天翔就和这个男人紧密捆绑了,他即使是因为这个男人受到了平白无故的牵连,即使这个男人从不曾喜欢过他,他依旧痴念不悔着。
他和她一样,不求回报,执念早已经成魔。
这样的等待注定无疾而终,可他们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也许这就是命运,当彼此得不到契合和满足的时候,你经历过的事情,他也大多会一一地经历。
“……”想说对不起,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是因为觉得不是自己的错,也不是觉得说来已晚,也许没有任何的原因,可是那三个字就像是被针线缝在了喉咙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