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立门户娶妻什么的,以许凤庭的身体,以后恐怕都不能再……那将来的婚姻会不会又是一场心痛?
邵明远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方面希望许凤庭过得好,又不希望他再跟着宋柯这种翻脸不认人的畜生,或许为着自己那一点说不出口的私心,也够让他纠结得要死了。
“先生一个人站在这毒太阳底下做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直到素梅站在门口笑嘻嘻地朝他招手,他才缓过神来,一时也顾不了往后那许多,眼下先看看那人的病吧。
这些能落下病根的症候,自然都是越早治疗越好。
想想便加紧了脚步朝里走,一进门就看见许凤庭正一手扶着床头,一口抚着胸口直喘气。
原来方才的居高临下、咄咄逼人,也实在耗去了他太多心力,如今把人打发走了,他也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见来人是邵明远,他强撑着想站起来,却被对方动作更快一步地扶住了肩头。
“你就坐着吧,我给你看看脉就走,不用来那套虚客气。”
许凤庭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角,被邵明远扶住的左肩阵阵发烫,方才被宋柯捏得生疼,只怕那一片都已经青紫了。
邵明远搭着他的脉静静出了一回神,“身上还疼得厉害么?”
许凤庭老实回答,“疼过几次,好像比先前更厉害了,不过次数少了。”
邵明远点了点头,“再多吃几副药,配合按摩,是可以断根的。”
不知道为什么,邵明远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许凤庭的眼睛。
许凤庭也不说话,半晌方鼓足了很大勇气似的,“这痛断了根,我便可以和从前一样好了么?”
邵明远脸色微微变了一变,还是冲他安抚地笑了笑,“那是自然的,你现在别想太多,精心调养就是了,一切有我。”
许凤庭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却见邵明远五根手指凑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准备好了么?”
呃,准备,什么?
按摩呀……
两个人算是眼神交流了一回,许凤庭想起昨天那般的肌肤相亲,不由脸上一红,那温热的手掌拂过肌肤的感觉,就像一股暖暖的电流流遍全身,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而和另一个人如此这般的亲热,他居然也没有讨厌。
忽得回过神来,又不免暗暗唾弃自己,人家是个大夫,你倒没羞没臊地想入非非了……
忙一脸正色地笑了笑,“先生请便。”
说完便乖乖躺下,邵明远故作淡定地撩起他身上单薄的衣裳,尽量气息平稳地将手掌缓缓覆盖在他温润细腻却过于苍白的肌肤之上。
打死他他也不敢承认自己更向往昨天那种相拥而坐的暧昧,是啊,人家可一本正经等你治疗呢,你这满脑子想的是啥?
决裂(上)
或许因为许凤庭的顽固,宋家看说不动他,只好来个曲线救国。
还不到午饭时候,钟叔已经带着好几队下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地朝这里搬东西,吃穿用度一应按照宋夫人房里的来,比当初许凤庭住的少君子的正房还要奢华富贵,经久失修的门窗现换上了新的,崭新的朱漆雕花,在太阳底下煞是耀目。
随众人怎么忙活,许凤庭只管歪着看书,横竖那些人也不敢进来烦他,素梅冷着脸看着钟叔一脸殷勤的样子不由小声抱怨,“他们家倒乖觉,知道老爷最疼少君子,头一件事必定要来看你,把这里拾掇一新难道就想瞒天过海了?还有没有王法!”
许凤庭若无其事地将一枚书签夹入书中,“他们喜欢折腾,你就舒舒服服坐着看戏,何必生气。”
素梅见他似乎胸有成竹,也便不再烦他,午饭也不用她大老远去大厨房陪着笑脸等候了,直接由宋夫人屋里的四个丫鬟早早送来,一共八个黑漆描金食盒,摆起来满满一桌子,全是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菜。
许凤庭不过略动了动筷子,也没有为难她们,就是油盐不进任谁说神马也不听,一直撑到晚上,前头传来了老爷痛打了依依公子的消息。
来传话的人正是青霜。
因他进府的时候许凤庭已经被幽禁起来,所以并不大认得他,不过看他的衣着打扮、行事气派分明与普通小厮不同,心里也渐渐有了底。
这宋柯嘴里说着多爱依依,还不是管不住自己下面那玩意儿,那边肚子大了不好伺候他,几个月都忍不得,还是弄了个新人进来。
不由越发齿冷。
青霜老老实实给许凤庭请了安,“夫人让奴给少君子传个话,依依持宠而娇得罪了少君,老爷很生气,方才亲自动手请了家法,狠狠打了他二十板子,还望少君子消消气好生养养精神,只怕明天亲家老爷就要来府里做客。”
许凤庭看着他呈上来的血迹斑斑的衣物,微微一笑,“你很会说话,是个伶俐人。我只问你,依你看人伤得如何?”
青霜不屑地扯了扯唇角,“屁股上是皮开肉绽了,两个大汉子架着,老爷打的他。不过到底顾念宋家血脉,边上早请了两位大夫候着呢,更有京里第一金牌育胎师邵先生坐镇,人一打完就给公子爷抱进房里赶着诊脉喂药了。”
言下之意,不过白做做样子给你看看而已。
许凤庭点了点头,“你去吧,告诉老爷夫人,不会辜负他们的心思。”
青霜磕了个头就走了,许凤庭也不啰嗦,安安静静地将邵明远送来的药吃下自己睡了。
想想那人的医道果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