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换了个人,让白执不禁怀疑他是否已经认出自己就是陆离。
于是心更揪紧了几分,脊背上的伤好像也跟着开始发作,令他的肩膀忍不住微微发颤,想要坦白道歉,话到嘴边又退缩。
以胡说的性子,既然三百年前没有原谅他,三百年后的今日,自然也不会原谅。
喉结滚动了几次,白执涩涩地说:“你若不想说话便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着正要起身,却突然被胡说给拉住。回头,对上双乌黑湿亮的眼睛,目光中带着一点疑惑和探究,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胡说是在担心他。
意识到这一点,白执松了口气,嘴角弯起弧度。而等意识到胡说的指尖已经探上他的脉搏时,想躲闪已经来不及。
转着手腕挣了几下,他笑得有些无力:“你不用看了,我没事,只是轻伤。”
“为什么…”胡说紧扣着他的手腕不放,指尖微微发颤,直盯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你为了救我,甘愿伤成这样?”
知道自己抽龙骨的事再瞒不住,白执放弃了挣扎,他没有否认,笑了笑:“其实也不完全算是为你。无间鬼域的封印一直都是本帝在看守,它出了事,本帝有责任守住它。”
原来更多的是因为责任。也是,说到底两人相识才不到半年,远谈不上有什么深厚交情。
这样也好,得知是白执救了自己,他还一直怕亏欠对方太多,如今得到这个答案,心里的确轻松了不少。
可在轻松之余,不知为何又有点儿闷闷的。回想过去的几个月中两人之间的点滴相处,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关于我的过去,帝君不问一句,难道您真的半点儿都不好奇么?”胡说眼中的疑惑更深。
“……”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下,白执避开胡说的视线,温声说:“你若不想说,本帝自不会问。而等你想说时,本帝也无须再问。”
“白执……”
黑眸中闪烁的细碎星光让白执随之一怔,这是胡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金枝玉叶的狐族太子,狐王狐后的掌上金珠,平日里被骄纵惯了受不得半分委屈,便是对着白执帝君也敢无法无天地直呼其名。
可这声音再不像三百年前那般带着骄傲放纵,其中的无助叫人心疼。
“谢谢你的什么都不问。”喉咙好像被堵着,胡说垂着眼说的有点儿艰难,轻轻地道:“你,你还能像以前那样……抱抱我吗?”
如何不能,怎会不能。白执觉得此刻该忐忑的那个人不应是胡说,而应是他才对。
把人拥入怀中,不安的心仿佛跟着被填满:“都过去了,以前那些就让它们都过去吧。以后有我,我答应你,任何时候都不会再弃你不顾。”
乍一听像是在说这次跌入逆川的事,但白执自己知道,其实他指的是三百年前两人之间的种种。
说到底还是眷恋白执身上的温度,安逸地靠在白执怀中,脸埋进他肩窝轻轻蹭着, “白执,我想我父王母后了,想回巫云山看看他们。”
抚着胡说的背,白执温声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胡说摇头:“不,我想自己去。”
☆、二四 时过境迁
鹰王府无启殿,宿莽正在与云察说话,他手中拿着几张烫金的大红喜帖。一旁的桌上也搁着一张,上面还写着“鹰王亲启”的字样。
“咱们几个里就宁戚成家最早,这些年鼠族族长以死相逼,求他夫妻二人传宗接代。”宿莽笑着叹了口气,同情地说,“只看着鼠后怀了一胎又一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