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只想到暂时缩减用度,除此之外,再未想出别的方法。可这每一日也只是无尽的消耗,依旧找不到任何出路。
那黑袍男子轻笑起来。
鬼厥自是有办法让殿下险象环生。鬼厥容色一转,笑意变得有几分轻蔑的意味,只是怕,殿下您担不起这代价。
风墨有些急迫:是什么办法,先生但说无妨。是要能让临都不再受离昌人控制,就是要我风墨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鬼厥收起方才调笑的嘴脸,抬眼有几分认真地看着风墨,眼中的认真却只是短短几秒,转瞬即逝。
殿下为了临都,可以不惜性命,鬼厥佩服。那么你手下的将士们呢?他们的性命,殿下也能说不要就不要么?
将士中有人不服: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等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殿下若是要我们的命,我们二话不说就能交出来,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所有的将士都起身应和,一个个都极其愤然。
鬼厥倒是不慌不忙,仍旧笑着看向风墨。
殿下有这一群愿意为你出生入死的将士,殿下真是三生有幸。
风墨年轻的脸上微微泛红。
我再问殿下一句,为了收复临都,殿下当真已经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了么?
风墨郑重地点了点头。
鬼厥环顾了众人一圈,随后走到山谷中间,伸出左手凌空环圆一转,四周的空气忽然停了流动一般,风声骤止。一时间山谷中万籁俱寂,刚刚被风吹起的草根叶片都静止在空中,正在燃烧的篝火也定住了不停窜动的火苗,人人都屏息不敢说话。众人正奇异地看着正中的鬼厥,鬼厥却是将手轻轻一提,耳边瞬间呼啸压过一阵狂风。再看向鬼厥,他双掌之中已生起一团白混的气团,似乎在聚集着周围气息,直至那气团大如蹴鞠,他单手将那气团托起,猛地一掌击向地面掌心轻轻一按,方才还只是有风声呼啸的山谷瞬时发出隆隆响声,整个山谷阵震颤起来,仿佛要把这个此处揉碎一般。将士们虽是身经百战,却也从未见过这地动山摇的恐怖场景,一时间惊惶的低吼声在山谷中回荡开来。风墨被颜烈扶着,勉强坚持站立着不至于倒下。
这时忽然有人惊呼道:快看谷顶!!
众人在强烈的震颤中望向谷顶,发现谷顶正在慢慢合拢。两遍的山壁往上伸延渐渐靠近,一点点把夜色蔽在谷外。最后竟一丝不漏地契合在一起,拦住了月夜下的最后一丝光亮。
山谷中因为黑暗而安静下来,随即又是因为黑暗而引发的一阵恐慌。颜烈下意识地摸寻了一下周身,心里一凉。
风墨不见了。
黑暗中他慌乱地摸索着。
殿下?殿下!!!
震颤的余韵加上将士们慌乱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随行女眷们惊惶的尖叫声。颜烈几乎都分辨不清出自己的声音,更不要想在一片黑暗中找到风墨了。
殿下?!风墨!
颜烈,我在这里。
风墨平淡的声音传来,颜烈寻着声音找去,触到风墨身上熟悉的盔甲后总算放下心来。来不及关切,又听到一阵铁锁链拉扯的声响,随后是一声沉重的铁锁被按下暗扣的声音。山谷的正中画出一个四方的光晕,里面照出刺眼的光芒,而光晕中间的地面开始下沉。
周围的将士纷纷退开,四方地中照出的光却是越来越高。风墨伸手挡住光,又忍不住眯起眼睛查探着周围,眼中勉强分辨出一些画面的时候,心里却像是被什么重物猛地一击,惊惶更多的是吃惊,立刻占据了整个心脏。
这是!
一声惊呼未出,沿着谷内一周瞬间燃起了一圈烛火,把整个山谷照得亮如白昼。众人从四方陷地中回过神来,发现山谷内居然换了景致。这哪里还有山谷的影子,头上是高高的穹顶,四周石壁环绕,分明就是一间巨大的石室宫殿!宫殿两侧,画着美轮美奂的壁画。一面墙壁的画上之人,慈眉善目,眼神温和,眉宇间浩浩然有英雄气息,使人心生敬意,在它的对面,却是与之完全相反的一人,铜头铁额,人身牛蹄,四目六手,样貌可怖,众人视之心惧。
这是黄帝和蚩尤?
殿下。鬼厥立在四方沉地边,脚边露出一截阶梯,殿下请随我来。
走下阶梯,是一条深长的走道,人声所到之处灯火自燃而起,十分奇异。
走道顶端是一条长龙,周围攀附着许多小龙,更有祥云图案穿插其间,令人仿佛置身天际。两侧的壁画上显示的,是上古时期两个部落激烈争斗厮杀的场景。场面之宏大,气势之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而两个部落两段各自领头之人,正是方才在看到的那壁画中的二人。
涿鹿之战风墨看着壁画轻声说道。
四皇子果然学识渊博。鬼厥笑道。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风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王族自有的傲气,不自觉地就变成了质问的语气。鬼厥回头浅浅一望,没有回答,沉默着继续将众人往尝尝的走道深处引去。见鬼厥不言语,风墨又复追问道: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天泽山中有这样的密道?鬼厥仍是不语,对话就这样沉默下来。
不知又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道严密的石壁挡住了去路。颜烈跟在风墨身后正想发问,就看到鬼厥伸出手去在石壁上抚摸着,然后似乎扣动了什么机关,石壁移动起来。原本光滑的石壁上浮现出一片浮雕似的纹路。风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