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面前的桌子上。陆一水伸出手,阿亮连忙把虎头钳子递过去。陆一水一扬手,“砰”一声响,咖啡杯和勺子跳起来,牙齿在桌子上被砸得粉碎。韩无衣抽出放在一旁的纸巾轻轻擦着桌上砰溅的咖啡,不惊不躁。
拐子满手是血捂着嘴,眼神里有些不服气。陆一水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行了,滚吧。”
拐子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运气,直到看到身后的人退开,这才连滚带爬地跑了。门“叮咚”响着,韩无衣笑说:“就拔颗牙?我还以为你会砍下他一只手,吓了我一跳。”
陆一水看了他一眼说:“我是古董商,又不是黑社会,吓唬吓唬他而已。”他看了看腕上的表说:“我知道你难得回来一趟一定挺忙,所以请你出来喝个咖啡,我最近几天要出去一趟,这样吧,等我回来给你电话,一起吃个饭?”
韩无衣点点头,笑说:“行,你要是有时间随时给我电话。”
两个人气氛融洽的喝完一杯咖啡之后,在咖啡店门口友好分手。
……
韩无衣一直在等陆一水的电话,等着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十几天之后,陆一水打来电话,说是在城北的一家私家菜馆定好了房间。韩无衣退掉了当天的录制工作,满怀期待兴致勃勃地赴约。
池水中荷花摇曳,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直通到竹帘门下。每天只接待一桌客人的私家菜馆里陆一水和韩无衣面对面坐着。地面是玻璃的,里面养着的金鱼在水草间游来游去,日光透进来墙面上晃着绰绰的水影,韩无衣的眼睛也像是被搅动的水面,揉着光芒。
陆一水和他目光相视说了几句话,就觉得一阵阵晕眩,说不上是因为他的长相还是因为他的眼神,总是被他弄得神魂颠倒。他硬下心肠别过头打量墙面上刻的诗句。
精致的菜肴上来,浮动的心也平静了许多,屋外廊下挂的鸟儿啾啾鸣唱着,陆一水斟上葡萄酒,两个人碰了一下,韩无衣抿了一口,眼眸更加明亮,带着丝笑非笑的神情。
“水哥,人来了!”屋外突然传来说話声。韩无衣放下杯子,竹帘挑开,小矛和阿亮两个人拎着一个男人的后衣领把他拖了进来。韩无衣仔细一看,是上次咖啡店被拔掉一颗牙的拐子。
拐子这回身上穿着沙滩裤衩和老头衫,脚上的人字拖少了一只,腿上全是被拖拉的擦伤淤痕。
陆一水用餐巾擦了擦嘴,有些不高兴说:“这是从哪儿把他抓回来的?”
小矛踢了拐子一脚说:“这小子带着他的相好躲到南方去了,正在宾馆看电视被我们踢开门抓了回来,妈的,心眼儿多着呢,路上跑了好几回。”
“水、水哥……”拐子没想到自己躲得那么隐秘都能被找到,知道自己被当老鼠耍了,有点儿害怕,哆嗦着说:“水哥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
陆一水把餐巾一扔,走上前捏住他的嘴一看,被拔掉的门牙补上了。他笑了笑说:“吆呵,烤瓷的,别说,这颜色配得还不错呢。”他走回座位坐下,端起酒杯冲韩无衣示意。韩无意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叮”一声,两个人各自喝了一口。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阿亮把一颗带血的门牙放在了陆一水的面前。
陆一水接过虎头钳子,“砰”一声,把门牙砸得稀烂,用湿巾擦了擦手,对小矛埋怨说:“下次等他出门的时候再抓,别守着女人把他拖走,吓坏人家怎么办?说过多少次了,你们不要总带着黑社会的习气。”
小矛点头恭敬地说:“是,水哥放心,下次我们等这小子上街的时候再抓,保证不惊扰到街坊邻居。”
“水、水哥!”拐子挣扎着爬过来,想要抱住陆一水的大腿,被阿亮一脚踢开,哭喊着说:“水哥,我知道错了,您给我个痛快吧,要拔几颗您今天一遭儿都拔了吧!”
陆一水笑了笑,叉子戳在牛排上斜睨了韩无衣一眼,说:“打扰你吃饭了吧?你别见怪,我这人就是小心眼儿。谁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谁好过。”他看了看拐子,微笑说:“日子长着呢,你不是还有二十六颗牙吗?放心,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保证让你全都换上烤瓷的。”
“水哥、水哥,求你饶了我吧,水哥!”拐子带着一嘴的血被拖出了门口。
陆一水盯着韩无衣,眼神就像是秃鹫盯着快要咽气还在喘息的动物一样,说:“别为了他扫了咱们的兴,来,干一杯,预祝lt;倾城gt;暑期档大卖,我赚钱,你出名!”
“借你吉言!”韩无衣微微一笑,举杯相碰。
陆一水举着刀叉一点点切着带血丝的牛排,问:“我今天没事,吃完饭邀请你到我家喝茶。”
韩无衣有些为难说:“晚上潘先生有个私人聚会……”陆一水手里的刀叉停住。“不过我不去也没关系。”韩无衣笑说:“但是你家在临市,来回不方便,我明天一早要到录音棚……对了,我家里有几瓶葡萄酒,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家里去坐坐?”
他语气诚恳,眼神温柔,陆一水很满意。午饭吃完,他让小矛带着其他人走了,自己亲自开车载韩无衣回家。
行到繁华闹市,韩无衣看了看前方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到前面的店里买点儿东西。”
陆一水再也不上当了,也不管是不是停车位,把车停在路旁,解开安全带说:“我陪你。”韩无衣回眸,突然一笑,陆一水不禁又心驰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