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研究兵法?”
“有何不可?”
“这偏远山林,这兵法之道如何有用武之地?”
语落,少年顿了顿,却只是抿唇,含笑不语。适时,水中传来动静,一条筷子长的草鱼咬住了鱼线。
“看来这条鱼儿定是与我有缘,今晚的菜有着落了!”少年抬头,有些揶揄的话让贺兰晟尴尬的笑了笑。
这便是他们初次的相遇!
此后,每隔几月,贺兰晟便会出现在这山林竹屋之中,与那少年一起垂钓捕猎,食粗茶淡饭,体验田园之乐。又时常整宿从菜谱讨论到兵法,从经商之道讨论到治国安丨邦,两人更是觉得相见恨晚,知己难求。
一日,大雪纷飞,竹屋外那古井旁的一棵梅花,开的正旺,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显得额外好看!
竹屋内,那木栏处倚着一位少年,鬓发高束,红色的貂皮披风系在他身上,显得好不雍容华贵。“你真打算这一世都在这山林渡过?”
“你以为如何?”跪坐在竹桌前的少年,左手执一卷竹简,右手提起一壶刚烫好的果酒,将对面的酒杯斟满。
“我以为清河一身才华,不应埋没于此,倘若你我联手,放眼天下,将无人匹敌。”贺兰晟起身,在竹桌前坐下,望着眼前的人,信誓旦旦,“你若助我夺得天下,我便允你一世繁华!”
少年笑了笑,不语。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世间又有多少事物值得他留恋?什么功名利禄、繁荣富贵,于他来说一文不值,他所能在乎的,也不过就是酒盏中那抹红色的倒影……
“别睡了别睡了,开饭了,都吃饱点,马上就到漠北边关居屏关了,都打起点精神,到了军营还有活儿等着你们干呢!”
方才还在闭目养神的季清河,被一块硬邦邦的面饼砸到身上,已经习惯了的他,伸手捡起囚车上的面饼,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就往嘴边递去。好久没有梦到以前的事了,如今想起,只觉得心头一阵闷的慌,却又无法发泄。自从他下山后,再回去时,师父他老人家就留下一封书信,云游四海而去,至今未归,如若是听到他现在的消息,也会是痛心疾首吧!
“快点吃,吃完好赶路!”一名官兵吆喝着,手里拿着几张大饼,分发给各个犯人。
季清河咬着梆硬的大饼,不慌不忙的嚼着,那双明眸却是望向队伍前方。已经不在是荒凉的戈壁滩,约莫还有半日,他们就能到达居平关。这居平关被誉为天下第一关,是整个大泱最重要的一座城池,常言道,破居平关,则可入大泱,所以哪里驻扎大泱最精锐的部队,戚家军。戚家军里有位威猛的铁血将军,戚越,有着战神一般的传说,就因为有他们在,这么多年,蛮人才不敢踏越大泱城池半步。而此行,他们这一队犯人,就是被当作无偿苦力押送到军营做活的。
“赶了一两个月的路,终于快到了,脚底都给老子磨掉了几层皮,你说这些犯人可真享受啊,呆在囚车里也不用走路的。”休息之余,几名官兵坐在一起,吃着干粮唠嗑到。
“要不你去跟他们换换?你坐囚车,让他们来押送你?”
“去去去,要去你自己去,别害老子。”
押送的官差终于松了口气,防卫不免有些松懈,想着马上就要到居平关了,便在原地多停留了一会。突然此时,从队伍西北方向出现了一队骑兵,朝他们匆忙而来,而那个方向,正是居平关城内的方向。
众人一惊,连忙站了起来,谨慎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虽是押送犯人的车队,但这一路也不容易,他们要防的不仅是山贼土匪,还有戈壁滩上的饿狼。而此时突然出现的骑兵,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要看就要进城了,难道这是军营派出来接应他们的人?
季清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愈来愈近的骑兵,微微皱眉。虽是从居平关城内而来,但这却不是戚家军的骑兵,队伍步调仓促,毫无纪律阵型可言,反倒像是在逃命。骑兵在他们一里开外的地方停下,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事物。
“你们是什么人?可是居平关派来接应我们的人?”为首的官差站出来喊话道。
眼前的骑兵,约莫五六十人,穿着打扮皆是大泱的服饰,乍一看的确像是戚家军。不过,真相却逃不过季清河的眼睛,鹰钩鼻,深眼眶,五官立体深刻,并不像中原人,每位骑兵配带的都是弯刀匕首,而大泱的部队,从来都是长丨枪长剑。这一队人马,恐怕就是那乔装打扮的蛮人,或许刚刚正偷袭过居平关,想必是未得手,仓皇出逃。
“我们正是将军派来接应你们的,快跟我们走吧。”为首一位留着辫儿胡的大汉喊话到。
众官差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
“他们不是戚家军,那是蛮人,不要被骗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虽然作为死囚下场都一样,但蛮人生性残忍,若落在他们手里,下场只会更惨。他们的队伍,约莫有一百五十人,囚犯有八十三人,官差七十左右,若是和这队蛮人对上,虽胜算不大,但拖延片刻时间。他若是猜的不错,城内追捕他们的军队,应该很快就会到达。
“蛮人?怎么会?”
“对呀,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蛮人啊?”
季清河话刚落,原来雀跃的气氛立马紧张了起来,毕竟这还在居平关城外几十里的地方,他们押送的是囚犯并非粮草,戚家军又怎么会派人来接应?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