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室韦部骑兵,一并被押在王君廓的面前。
这些室韦部骑兵虽被押在地上,但脸上都是一脸不甘之色,身上人人带着血,显然都是力战而被擒的,犹自可以看出对方的悍勇本色。
但是这些室韦部骑兵虽是悍勇,但却抵挡不住室得奚骑兵。
王君廓看着这些室韦骑兵的装备,所乘战马都是没有钉马鞋的,少许人甚至连马鞍马镫都没有,在马上驰骋,只能抓住鬃毛,连空出双手来射箭都不可能。至于装备只有角弓、楛矢,套马杆,石索,狼牙棒,像样的弯刀只有四五把。
这样的室韦部骑兵再悍勇,又如何能与室得奚部骑兵抗衡。
王君廓向孛儿罕言道:“问问他们是南室韦哪个部落的?这一次出动了多少人马?突厥人是否也来了。”
经过拷打后,一名吃不住的室韦部骑兵交代,他们是南室韦掘犬部的,这一次塞北遭了大雪,南室韦大部分部族,都是被迫南下,寻觅牧场。契丹可汗大贺姓则是乘机招揽了他们,一并南下劫掠。
王君廓点点头问道:“那么之前叛逃向契丹的颜也列部,现在哪里?”
这名室韦骑兵微微迟疑,待吃了几下拳脚后,这才老实交代对方已快到潢水边,并告之契丹室韦大军,已是从冷陉山出发,距离潢水也是只有一日的马程,正要接应他们。
是前进还是后退?
眼下成了摆在王君廓面前的问题,若是追击继续深入,自己这五千人马,很可能遭到契丹大军的合围,若是从容退却,自己可保障无忧。但是颜也列部这近两万族人,就要投靠契丹,成功叛逃。
王君廓正在权衡,孛儿罕亦然忐忑。他突然言道:“大都护再前进实在冒险,不如撤军回牙帐旁好了。”
王君廓横了孛儿罕一眼,这时前方室得奚部轻骑回报言道:“启禀大都护,前方抓到几十名向南而来的。颜也列部的族人。”
“带过来!”王君廓肃容言道。
不久这几十人被带来,王君廓看向他们,这些人多是青壮,看见王君廓和孛儿罕都是低下了头。
孛儿罕认得其中一人。言道:“蜇列蔑,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名室韦大汉言道:“回禀统军,我们本就不愿意北往。离开乌侯秦水牧场。全是阔出他勾结契丹人,答允了契丹可汗的好处,这才煽动我们族人离开了。”
“阔出。”孛儿罕将马鞭一挥,咬牙切齿。
“此人是谁?”王君廓问道。
孛儿罕言道:“回禀大都护,此人乃是我叔叔,他的老婆就是契丹人,与我父亲乃是结义兄弟。在部族中一直有很大影响力,这一次也是他反对我担任统军的。”
王君廓目光中闪一丝寒芒,言道:“我明白了,那么蜇列蔑你们几人遇到什么困难吗?”
蜇列蔑开口言道:“契丹可汗本是许诺,让阔出自立为头人的,并给他一片潢水河畔上好的牧场,契丹人出尔反尔,说当初说错了,不是潢水河畔的牧场,而是冷陉山以西。阔出不敢违背,但是族人们却都是大怒,说冷陉山以西,就是苍鹰都不在那拉屎荒地,绝不答应。”
“现在族人一部要往南,一部要往北,两边僵持住了,阔出无法镇压族人,只能派人向契丹人求援,等契丹人一到,再以武力强行将族人迁过潢水。”
王君廓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蜇列蔑开口说:“我的一个兄弟是阔出的牙兵,他正好听到了,回来告诉我,我们就带着族人南逃了。”
“阔出这个混蛋,”孛儿罕用拳头重重一砸,“大都护,既然如此,我们立即派骑兵赶上,杀了阔出,再率族人南返。否则迟了就遇到契丹人了?”
王君廓向蜇列蔑问道:“你知道契丹人还有多远?”
蜇列蔑言道:“好像才到了冷陉山,距我们族人驻地还有三日的马程。”
蜇列蔑此言一出,就看见王君廓,孛儿罕二人脸色唰的都变了。
蜇列蔑手不禁一抖,去摸腰间的弯刀。
王君廓一使眼色,当下身旁数百亲兵一并如猛虎一般扑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将蜇列蔑一伙,全部拿下。
“好歹毒的计谋,这一回差一点就中了契丹人的圈套了。”孛儿罕冷笑说道。
“统军,冤枉啊。”蜇列蔑虽不住挣扎,但被两名壮硕的室得奚部骑兵,压得死死的。
“什么冤枉,”孛儿罕冷笑言道,“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就在刚刚我已经抓到了室韦部骑兵,逼问到口供,契丹主力大军已经逼近至附近了,对吗?”
“不,是他们说话,”蜇列蔑目光露出一抹恐惧之色,大声言道,“统军我是你的族人,你连你的族人都信不过,却要相信室韦部人。”
“还在狡辩。”孛儿罕言道。
王君廓摇了摇头,此人也算是嘴巴极硬了,室韦部的斥候轻骑都已经出现了在附近了,他还说契丹人主力远在冷陉山,就算没有室韦骑兵口供,此人露出了很大的破绽。
看来这一次契丹人谋划十分周全啊,就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王君廓见孛儿罕要拔刀杀了蜇列蔑,当下将手一止,言道:“眼下你活命唯一的机会,就是将这一次契丹人伏击我们的底细,全数告之,否则你和你的族人,立即要死。”
蜇列蔑看了王君廓脸上的杀气,身子一抖。
在距此不远一处山谷之上,密密麻麻扎着契丹人的羊皮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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