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原之上,一路三千余人马组成的奚族骑兵,正浩浩荡荡的向南而行。
经过数年草原战火的淬炼,奚族游骑已十分精锐。这千余人马的奚族游骑,不算驮骑,每骑都是一人三马,精致绣锻的马鞍两边各挂着双弓,扎着满满的两大箭袋,奔驰起来一晃一晃的。
至于马掌上的蹄铁,以及精铁打造的隋刀,都是汉军配给的,这使得奚族游骑远程奔袭能力,以及近战格斗能力,比其他草原骑兵高出不止一个档次来。
“军主大人,前面就是怀荒镇吗?”
听部下开口询问,乞阿术听了眺望向远方,驻马停下看了一会,但见前方有一处宽广的湖泊,湖畔树木参天,但沿着湖边已是修葺起的不少华厦美宅。
乞阿术两年前来过怀荒镇一趟,但这里分明是荒地,所以眼前一幕倒是令他有几分诧异。
不远之处,驼铃轻响,一队从东北面来的马帮,亦正在向怀荒镇而去。这支商队有上百匹驮马,驮马上都有两大木箱子。这马帮显然不惧这些全副武装的室得奚部骑兵窥视他们的财物,大大方方地从骑兵面前经过。
随即乞阿术就寻来马帮的主事。
这名马帮主事显然是见过大世面,见到乞阿术后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的行礼。
乞阿术见对方打扮,耳垂边挂着两个巨大的银环,头上绑着发辫,虽是一副靺鞨人的打扮,但开口却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话。原来这名马帮主事乃是靺鞨人,乃是突地稽的十几儿子中的一个,从辽东深山老林之中,运来山货,药材,虎皮。熊胆,山参,至怀荒镇中互易。
听乞阿术询问这处湖畔的几十处华美的房舍,此人笑着言道:“回禀这位大人,这里就是安固里淖湖。”
乞阿术听了诧异言道:“真是安固里淖湖。竟然已是如此了。”乞阿术说的也是汉话。随着这几年与汉人深入交往,室得奚人大多都会几句汉话,而如乞阿术这般军主的大将。尽管有时候汉话说的不太好,但听的都是没问题的。
现在汉话已取代突厥语,成了东面草原上通用之语言了。
“这位大人,你有所不知,上次听从中原来的汉人商人说,这怀荒镇之地,风沙极大,对于那些娇贵的中原人来说居住是极不惯的,唯独只有安固里淖湖景色稍好。还有树林挡风,故而就看上这里了,现在从幽京来的汉商,都从城内搬出,居住在这里。如今你看安固里淖湖,已成了小少陵原之称了。”
乞阿术恍然但见湖畔五光十色。往昔湖面上的渔船,早已为了一首首画舫取代,颇有塞上江南的景色。而湖畔还有许多穿着绮丽衣裳的汉家女子,看得乞阿术麾下的骑兵都是目瞪口呆。
那人笑着言道:“这些都是汉人商人家的女儿或是亲戚,听说在汉地商人被人看不起。但在草原上却有不少贵人,喜欢与这些汉家女子定亲呢?而且汉商嫁女儿,更是豪气,嫁妆丰厚吃穿一辈子都不用愁了,现在草原上人人都期盼能娶上汉女。”
此言一出,顿时令乞阿术的部下羡慕不已。
而在安固里淖湖远处华厦美居更是数不胜数,乞阿术心道怀荒镇繁华居然如厮,这湖泊距离怀荒镇还有好几里之遥呢。
想到这里,乞阿术率着人马继续前行,众骑兵这时才见到怀荒镇高大的城墙,以及城墙外的草市。草市之中胡汉百姓云集,第一次来怀荒镇的室得奚部骑兵看到如此繁华,又是看呆了。
一旁突地稽的儿子,知乞阿术是来怀荒镇上番的军主后,当下也是生了几分认识的意思,主动言道:“现在怀荒,御夷二镇,民户听说都达到数万帐了,不说我们了,就是汉人商人说,这两城都快赶上幽京的了。”
“幽京!”乞阿术部下们皆是露出憧憬的神色。
一人言道:“怀荒镇都如此了,不知幽京该是如何景色呢?我们要是能去幽京上番就好了。”
“别想了,幽京已经有突骑团和万胜军驻扎在那了,不需要其他部上番,不过你不是也听说了,幽京也不见得比怀荒镇强多少。”
突地稽的儿子笑着言道:“是啊,现在是汉地繁华一些,以后说不准了,加上在白狼山,乌侯秦水畔新建的两座新城,草原上人都望着呢?”
“是啊,将来我的儿子一定要住到大城内,木头搭得屋子里去。”一名年轻的骑兵言道。
而另一人则斥道:“说什么,我们室得奚人祖辈都是住毡房。”
数名部下争执着,对于汉人习俗好一些,还是室得奚人习俗好一些的争执,乞阿术一贯都是不以为意的。
大军抵达城外后,乞阿术命人马直接在城外休息,自己入城中拜见英贺弗。
英贺弗正在府里,闻之乞阿术来后,当下接见。
乞阿术先是言道:“统军,乞阿术这一次率三千骑兵来怀荒镇上番。”
英贺弗点点头言道:“知道了,今年正好轮到我们英贺弗部上番怀荒镇,族里牛羊都好吗?”
乞阿术兴高采烈地回答言道:“好着呢,往年秋天多余的牛羊肉,以及皮子都不知要怎么用,而今年就有从怀荒镇来的汉商来我们部落收皮,腌制牛羊肉,除了留下过冬备种的,其他多余的卖出去了,换成了钱和布帛。”
英贺弗听了哈哈一笑,言道:“好好,不过我跟你怀荒镇可是个费钱的地方,千金万金还没跑马的功夫,都给你花完了。你要看紧弟兄们。”
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