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李神符言道:“大兄,既然刘黑闼北上攻打尉迟恭,我们该怎么办?这时候若弃宇文化及,乘虚袭击洺州,也是不错。”
李神通转过身来,言道:“我才不会如此,往赵夏两军激战的火坑里跳,唐主是要拿下洛阳的,我等不过是探路的马前卒,袭击洺州,不是替李重九作好吗?”
说到这里,众人皆是哈哈一笑。李神符笑着言道:“我也不过这么一说。”
李神通顾盼左右,当下言道:“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持河北均势,攻灭宇文化及,扶持刘黑闼不为李重九被灭,只要河北保持如此,待唐主攻破洛阳后,再挥兵河北山东,到时李重九不要说有草原番骑相助,就是调来突厥四十万铁骑,也无力回天。”
听李神通这么说,众人也是一并点头。
崔民干言道:“淮安王,此事是否请示一下天子?”
李神通言道:“按道理,请示公文已是到长安了,不过天子以山东全权托某,某就在此定下方略,先则灭宇文化及,次则扶持刘黑闼,三则保河内之地不失。”
众人听了当下一并俯首称是。
李神通踌躇满志,笑着言道:“眼下我们就不妨作壁上观,屯兵于此,看刘黑闼如何灭尉迟恭的,若是刘黑闼胜我们就攻宇文化及,若是刘黑闼败,我们就是出兵援夏。”
信都,古翼州之治,而翼州乃是九州之首。古代尧、舜、禹皆都河北,所以称为冀方,乃是古代中原的代称。
对于刘黑闼而言,信都郡的位置极其重要,北联河间郡。南抵清河,武安二郡,东依赵郡。襄国郡,西有永济渠。黄河相绕。
刘黑闼的两万精兵,从洺州永年城赶到信都郡郡治长乐县,刘军士卒轻兵而行,不过费了三日的功夫,即抵达长乐县,可谓是神速,也足见刘黑闼之军精锐。
现在长乐城之外。刘军士卒头扎红巾,手持火红色的战旗,站立满了漫山遍野,一股浓浓战意笼罩了整个山头。
刘黑闼看着山峦中的尉迟恭人马。面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其弟刘十善向刘黑闼问道:“大哥,我们精锐尽数前来,加上这信都郡郡兵的人马,足足有三万之众。是尉迟恭的三倍,正可以一鼓作气,向敌军猛攻,为何大哥这时候却迟疑了?”
刘黑闼看向刘十善言道:“你说的我怎么不知,只是这尉迟恭。明明知道兵少,却在此不退,岂非有诈?”
刘十善闻言言道:“大哥,你不知道赵人一直连胜,气焰实在嚣张,这尉迟恭听闻是李重九麾下焊将,素来不将人放在眼底,这一次居然还攻下了李唐的鼓城,这等于是当众拔了李神通的颜面,我看其是不知死活,故意在此向我军挑衅的。”
刘黑闼看向刘十善言道:“若当真是如此,就好了。”
大将张君立言道:“大将军,不过李重九的草原番骑,还在幽京,只要高阳不失,就不用担心其骑兵南下,这尉迟恭乃是送上门来的肥肉。”
刘黑闼点点头言道:“正是如此,各部准备好了吗?”
刘十善抱拳言道:“准备好了,只待大将军一声令下。”
刘黑闼欣然点点头,言道:“全军出击!”
正当刘黑闼一旁的鼓手,正要敲鼓时,突然山下一人火急火燎的奔上山来,言道:“且慢,大将军,大事不好了。”
刘黑闼双目一凛,见对方正是凌敬,言道:“你不在洺州坐镇,来信都作什么?如此仓皇,是高阳城被李重九攻破了,还是高雅贤被李重九策反了?”
“都不是。”凌敬摇了摇头,人还在猛烈的喘气。
刘黑闼听高阳城未失,失笑言道:“既是高阳城未失,我又有何可惧?”
凌敬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言道:“大将军,你有所不知,今日李重九以二十几艘火船,烧断了长芦城河面上的拦江铁索,其水军大舰已是顺永济渠南下了。”
刘黑闼闻言身子一震,言道:“竟然是永济渠!”
河间郡长芦县,此刻紧挨着渤海郡的盐山县,一贯是河北盐道,由永济渠转入洛阳京师的重要中转之所。因毗邻永济渠,加上盐业,此地南来北往,商业繁荣,也使得当初朝廷在此设有水关,以监督南来北往的船只。
现在长芦县外的河面上燃烧着熊熊大火,驻扎长芦县的夏军水师,以及之前的横江铁索,现皆在河面上燃烧。船只半截沉入水底,另外半截冒着大火,江面上浮沉着尸首,显示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
在永济渠的北面,数百艘大小水船铺满了运河河上。火红色的赵字大旗,横插于船头,远远远去好似星火燎原一般,由远而近布满了整个江面之上。
运兵船在前开路,上面满载着赵军士卒,而船舷入水甚深的,乃是吃重赵军的粮船。而沿江两旁近万赵军精骑,夹水而行。赵军万胜军,突骑团的精锐骑兵,举火焚烧了夏军堆放港口上军资,将港口化成了一片白地。
“启禀王上,我军已攻下长芦县。”
李重九,张玄素二人在一艘大船上,听得薛万彻禀告,皆是点点头。
一旁姬川问道:“夏军在此人马多在水师,水关之上,水师覆灭,水关已破,长芦县不降也难。”
薛万彻言道:“县令原本还要顽抗,但为城中县尉所杀,县尉持其颅开门投降,故而才不费吹灰之力。”
李重九看向张玄素笑着言道:“我记得县尉,是你策反的内应吧。”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