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顺关到羌地,最快的办法就是坐船,朔江而上一直到达梁安郡,然后换乘马,向西穿过丰江郡就到了羌地。
“将军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
白静城登船,朔江而上,江水平缓,船行也很平稳,船舱内,秦宇站在窗口看着江面,到底是第一雄江,不是京河可以比的。
上一次去看安子期,搜查太严,自己挤在好多人的小船舱底层,也没怎么看风景。
“你看什么呢?”白云飞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两日前登船后,秦宇的话忽然就少了。
“看江水”
“江水有什么好看的”
白云飞上前一步站到他身侧,秦宇笑了一下,转头对他说“我在想这么雄伟的江水,东流入海该是什么景象”
白云飞忽然低头,白湖旁秦宇还曾和他相约共游东,转回身,白云飞躺倒床上,侧身冲着床帐内,紧攥着那把佩剑,不想说话。
秦宇看了看他,推门出去,站到甲板上,这宽阔的河岸,白大侠也不用担心自己逃跑了,也不知安子期到哪了,白云飞还以为能带自己回去报仇雪恨呢,从没想过一开始就是他算计好的。
大侠啊,你还是太好骗了!撩起袍子,秦宇坐在甲板上,低头看着江面,头脑里一片空白。
同样的江面上,安子期负手站在楼船之上,望着江面脸色淡然,曲封辉从船内出来,看见他迟疑一下,站到稍远的船舷处。
“曲公子”安子期看见他,主动走了过来。
曲封辉回身施礼“安侯爷”本以为白六爷不灵,可没想到第二日安定候亲自前来援救白六。
“公子,不知您和白六爷是什么关系?”
关系?曲封辉回神,想了一下说“哥们!”
哥们!这回轮到安子期愣了,王爷的哥们,算是义兄吗?世家小侯爷想不明白这江湖气的关系。
“公子··”
“侯爷”曲封辉打断他的话“别一口一个公子,小人别扭,您就直接喊我的名字吧!”
这··安子期想了一下笑着说“曲大哥,您和白六爷是怎么认识的?”
“这可说来话长”曲封辉摩挲了一下下巴,思索一下“说起来,还是因为一个小美人,现在想想小美人惨啊···”
小美人?安侯爷听得满脸怪异,曲封辉的每一句话他听着都奇怪,不过最后倒是轻轻的笑了。
“话说回来”曲封辉话锋一转,看着他“安侯爷您和白六什么关系?”
曲少爷猴精一样,这安子期必定和白六很好,否则何至于亲自出马,而且安定候似乎··很尊敬白六爷!
“呃··”安子期猛地被问愣住了,半晌才低沉的说“没有关系”
“那还救人”
“他写信了,我自然得去”晋王有命,天涯海角必得复命。
曲封辉眼前一亮,那神情和王二听见新的谣言一样,莫非白六爷那个‘和尚’,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风月往事,那爷可得好好···
曲少爷的想法还没酝酿开,安子期就施礼走了,曲封辉打量着他的神色,越想越觉的是这么回事,只恨王二不在无人能一诉衷肠。
咚咚··敲门声响起,秦宇迷糊一下,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看看对面床上,白云飞不在。
“谁?”
“客官,给您送饭菜”
“等一下”秦宇下床开门,伙计端着酒菜进来,放在桌上又退了出去。
秦宇坐到桌边,刚刚提起筷子,见门又打开,白云飞拎着一壶酒进门,手里还拿着杯子,看样子是已经独酌几杯了。
“正好用饭”秦宇对他说。
白云飞坐到对面,窗外漆黑,夜风很冷,刮在河面呜呜的响着,他听了一会儿将酒壶放下问“你喝酒吗?”
“不喝了”秦宇摇头。
白云飞诧异一下,秦宇笑着解释“喝完心口疼”内伤没好,上次喝完酒疼了好几天。
白云飞倚着窗口没有说话,秦宇明白他心情不太好,越靠近羌地,过去显露的就越多,想起来总是郁郁结在心口,他尚有愁绪,何况是白云飞。
“再过一日,我们就能进入平阳”
“嗯”
“秦宇”白云飞端着酒杯“你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安子期要来了,你还不知道。秦宇看着他摇摇头“没有”
“你知道师父养育了我,是我至亲之人吗?”
“知道”
“那你知道,师兄···”
“我知道”秦宇打断他的话,心口冰凉。
你知道,你都知道!白云飞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瓷杯被内力振裂,他看着秦宇,寒声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
“因为羌人叛乱”
“那与大雪山何干!”
“白云飞!”秦宇抬头看着他,心缩成一团“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问什么!”
啪!白色的袖子在他眼前一晃,白云飞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脸颊立刻肿了起来,秦宇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