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刑具,屋子中央一盆碳火,里面插着火钳。只是这间屋子异常干净,连一丝血迹都无,石壁光洁得几乎可以映出人影。夏夷则默默等了一阵,却一点声响都听不到。被锁住的手脚已开始有些僵硬发酸,但没有任何人开门进来,就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将他忘了,于是他只好百无聊赖地研究起墙上的东西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直到屋子中央的碳火中渐渐冒出丝丝香气,他才觉出这实在很诡异。

正当他疑惑时,侧面一扇小门忽然吱嘎一声打开,瞳走了进来,向夏夷则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碳火前,伸手握住了火钳。

夏夷则可以忍痛,但并非不怕痛,所以他看到瞳的动作便略微紧张起来。但是当瞳将火钳抽出来的时候他却彻底愣住了火钳的另一头插着一块肉,那块肉正冒着香气。

七杀大人?夏夷则忍不住出声。

瞳在那块肉上撒了些东西,又重新塞了回去,头也不回地道:你放心,不是人肉,我也不会把你的肉割下来烤。想了想,又道:墙上挂的是用来吓唬人的,给囚犯一些时间去自己琢磨,想象这些东西用在自己身上时是什么感觉,比真的对他们用这些东西要有意思。

原来如此。夏夷则动了动手腕,有些不知道要如何与面前这个人对话,请问七杀大人要如何拷问我?

瞳仰起脸想了想,认真反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都不喜欢。夏夷则立刻回答。

瞳脸色严肃,语气毫无起伏:你让我为难了。

随大人高兴便可。

不可。瞳面无表情,随我高兴,王上会不高兴,可我什么也不做,王上大概也不高兴。我认为他的性情很麻烦。

不如这样,夏夷则提议道,你要问什么,我答便是。能说的我会说,不能说的杀了我也无用。

瞳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要问的。小曦的事你要说的都说了,大约不会改口,黑袍的事华月也已经告诉我们了,此外别的事我也不知道王上还有什么要问你的。

夏夷则沉默了一阵,道:那么北君想问什么,便让他亲自来问。

瞳点点头,他要找你算账,本不该假他人之手。

石室中没有天窗,透不进一丝的光,瞳离开以后夏夷则只能从越来越阴冷的寒气中大致推测何时入夜。他面前的炭盆中火已灭了许久,那里面还残留着一丝熟肉和香料的味道。

夏夷则原以为算是已经与瞳商议好一切由沈夜亲自来审问,谁知瞳应下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将他的胳膊与腿都紧紧地锁在石壁上,又让人抬过来一根粗壮的梁木从他腰后横插而过,架在石壁两侧的支架上固定住。

此间毕竟是拷问之所,我与你并无交情,只是奉命来拷问,什么都不做好像不太合适。瞳临走时解释道,久了会很难受,但不会留下伤痕,你可以放心,等王上亲自来问你时刚好可以见效。

瞳走的时候夏夷则尚觉得这刑罚未免太过轻巧,与传闻中瞳那些残酷的拷问手段相去甚远,但随着一个时辰接着一个时辰过去,他终于领会到所谓久了会很难受是什么意思。

四肢都被迫紧贴着墙,原本唯一能够活动的腰后被梁木垫得实实的,丝毫动弹不得,时间久了酸痛便一阵阵从后腰泛开,不断堆积无法纾解,偏偏又不像普通的杖责鞭打一般一记一记地忍过去便好,那种明明不剧烈却绵延不断一层层叠起的难受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折磨得人想动却不敢动,稍一动弹也只是将腰折得更厉害,僵硬的酸痛来得更加明显。

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直到夏夷则整个腰身都僵硬到麻木,好似已被腰斩一般,双肩也因为别扭的姿势一阵阵地发疼,石室的门才终于打开。

夏夷则抬眼望去,见来人只是普通狱卒,举着火把带着清水与食物,进来之后将炭盆烧起来,安置好火把,便将食物送到他面前要喂他。他浑身难受得很,尽管早就该饿了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便摇头拒绝,狱卒也不勉强,给他喂了点水便提起食盒要走。

等一等!夏夷则出声叫住狱卒,沈夜何时过来?

狱卒回头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带上火把出了石室将门上锁,只留下炭盆里昏暗的一点光。

大牢中厅里沈夜正翻阅着瞳这些天里拷问风琊旧部的成果,大多是零零碎碎难辨真伪的信息,并没有太多收获。

这些是一部分,瞳告诉沈夜,但再问下去大约也问不出更多,我们总不能将风琊每一个部下都带来拷问。

沈夜点点头,道:风琊精明得很,要紧的东西不向下面的人透露。

倒是可以接着从他的家眷入手,尤其是女眷姬妾。

女眷姬妾在你眼里与男人也没什么分别,一样下得了手。沈夜随口调侃道。

我一向不分辨这些,这你知道。

我知道,所以审问的事交给你最让人放心。

瞳转过脸看了沈夜两眼,疑惑道:所以我有些奇怪,你今天为何一大早往这里跑?我问完了自然会记下来,送到宫中去给你看。

怎么,我不能来?沈夜皱起眉回看他,接着又移开目光略略沉默,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李焱呢?进了你的地盘你对他也一视同仁?

哦,忘了告诉你,我实在想不出来要问他什么,所以上了刑之后就没管他。他说王上想问什么就亲自去问。

是吗。沈夜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上了刑之后就一直晾着,我不问你就忘了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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