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郡王的,到时候,你到底是挺谁的呢?林沫笑道,我这儿就是一言堂,你爱听不听,我时候紧,回户部去对了,我同三殿下,没什么不好,允郡王猜错了。
水浮这种主子,既宽和又听得进话,除了要提防他日后飞鸟尽藏良弓外,简直没什么不好。
他可能确实有必要找个新主子,却不是水淯这种没本事又信错了人的。水汲这人,野心同脑子不搭界,又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水淯信他,那就是糊涂透顶了。
对于争权夺势这种事,林沫向来是无师自通的,他仔细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以皇帝的气色,便是有谁当上了太子,也得熬个几十年,几十年后,这朝堂是什么格局,做太子的还是不是太子,上朝的还是不是现在这伙人还难说呢。
出了酒楼,林沫先跟水淯的亲兵说道:行了,你回去罢,同你主子说,我这儿没什么消息好打探的,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那人是个精明的,道:侯爷这是什么话,侯爷如今为国效力,劳苦功高,王爷担心侯爷安全,派卑职来护送王爷,实在没什么可求的。
林沫笑道:行,那你就跟着吧。不过既然来了我这儿,把父母家人的身契也带过来重新签一份的好。
那人一愣,表情像是噎着了似的。
林沫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罢,你主子不是个能干这事的人,做的这般明目张胆的,小心惹事。跟以前似的倒还行,现在这样,不知道他图什么。允郡王的口才就这么伶俐,能叫他忘了初衷?
他返身,也不要人跟着,自己拄着拐杖就往户部去了。大庭广众的,倒不怕有什么人再来行刺。再来一趟,别的不说,水淯水沉两个就得背黑锅。
户部里头倒是人挤人的,还来了不速之客。
舅舅来这儿做什么?林沫讶异地盯着白时越。
白时越瞅了他的拐杖一眼: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还拄着这玩意做什么?真要别人以为你是瘸子了你就高兴了?又提了提手里的篮子,你媳妇说,义子也是子,要送红鸡蛋的。
林沫反应了过来:哦。是,我昨儿个当父亲了。便顺势邀人,再过二十几天小儿满月,到时候年关事儿多,各位可得空出个当来,来我家喝满月酒。说罢拉了一把白时越,到一旁小声道,舅舅来。
能送红鸡蛋的多了,孔静娴并不是不知礼数的人,就算要人来也有林澈在家里,怎么会叫一个长辈来做这事
白时越见左右无人,悄声道:我今儿个去面了圣,该回漠河去了。
林沫也吓了一跳:怎么这么急?
我得悄悄地回去,就不在家里摆酒了,一会儿去二姐夫家一趟,你心里有数。白时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义子也是子,这话说得一点不差,你如今也是当父亲的人了,行事说话得有些数,我不多说了,你注意安全。
舅舅才是。林沫忙道,一切小心。
白时越奉旨进京,说是押个贪官,谁信?满京师的人都在观望着,他如今面了圣,又匆匆地回去,为了什么?
林沫是个心思活络的,却也猜不透彻。
散了红鸡蛋,白时越不顾曹尚书水浮等人的挽留,茶也没喝多少,便走了,临了倒留了个人下来:沫儿的申宝不是没了?叫齐三陪着你。他会点拳脚功夫,再有人想杀你,也能拦上一拦。要我说,你当年就不该放下拳脚功夫,省得跟昨天似的,什么用都顶不上。
林沫脸一红,推着他道:舅舅快走。
白时越走了,曹尚书才道:林侍郎,本官新得了些好茶,不若来尝一尝?
林沫点头应了,低声先把自己这儿要看的账吩咐了下去,又给水浮报备了一遍,才抽身去见曹尚书。
水浮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曹尚书年纪挺大了,当年也是世家子弟,科考入仕,没林沫这么一鸣惊人,倒也是稳扎稳打地一步一步走了上来,封妻荫子,颇是自在。他原先一直以为,林沫杏林出身,没什么背景,又自己把荣国府给得罪了,算得上是赤条条一个人,若无了三殿下与北静王看重,他也就什么都不是,只是今儿个他才意识到,林沫还真不能算是孤苦伶仃。他虽过继给了林海,可是跟山东本家的关系一直挺好,白家、容家,都算得上是他的靠山。
曹尚书觉着应该好好地跟他谈一谈。
北静王伤势如何?他想法子找话。
箭伤不碍事,箭上有毒,倒是要好好调养几天。林沫自然是明白上司想要说什么,笑眯眯地回道,尚书大人找下官所为何事?
曹尚书斟酌着词句:忠武将军这趟来京里不只是押解一个御史吧?
林沫笑微微地看着他。
曹尚书道:今年北狄的收成不好,蛮夷之地,本来就不怎么开化,少不得要来中原烧杀抢掠一番,忠武将军是守边大将,在这个时节来京里,不怕边关那儿出什么篓子?
大人,舅舅是奉旨进京的。林沫提醒道。
曹尚书道:这个自然,自然。他道,只怕别人不这么想。
林沫道:大人且放宽了心罢。舅舅为人虽然乖张,行事倒是有分寸的。何况陛下的念头,咱们做臣子的哪能胡思乱想?
曹尚书又打探了几回,只是林沫口风着实是紧,半点也没流露出什么来。他不禁有些泄气:林大人倒是滴水不漏。
林沫叹了口气:下官也不知道尚书大人想要知道些什么。您已经算得上是位极人臣了,谁见了您不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