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能够不担心,只是林澈既拿定了主意,黛玉也知道自己说不动他,倒是气了一气:好,是我多管闲事了!
林澈赶紧赔礼:姐姐勿怪,是我不会说话。原也只是为了叫姐姐莫要担心。
只剩这么些天的相处,黛玉也舍不得真同他生气,倒是握着他的手哭道:只不知道此番去了,今后要多久才能见一面呢。她的婚期也拖得有些时候了,北边的战事她虽不清楚,也知道那些去了边疆的,没个三年五载的还真回不来,就算林澈只是去做军医,也是从军,到时候军令如山,回来的时候,她也许早成了他人妇,虽说容林二家一贯亲密,只是到时候都大了,像不像现在这么着两小无猜无话不谈就难说了。
她想起来,又不禁拭泪,只恨自己从前还尽与他耍些小孩子脾气,明明是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弟弟,怎么就时常与他使小性儿,叫他来哄自己呢?
林澈挠了挠头:姐姐再哭,我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我想着,咱们这也算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了,自家的姐弟两个,只要有心,过多少年不还是姐弟?就是真的有许久不见了,吃到什么的时候,想起来,我小时候在家里头,有个弟弟也爱吃这个,难道能说这就是生疏了?别人我不知道,我同大哥两个,永远是姐姐的娘家兄弟,不管什么时候姐姐叫一声,我们都赴汤蹈火的。
黛玉怨道:你今儿个过来就是赚我眼泪的罢!
林澈笑嘻嘻地,倒是从袖口取出了一本食谱来:我也不知送姐姐什么,这原是我这些天闲在家里没事做,琢磨出来的,姐姐脾胃不好,吃什么得讲究些,煮的煲的比炒的煎的烤的养人些,这是煲汤时候的方子,有些啰嗦,吃羊肉的时候配些什么,吃鱼肉的时候配什么,我也就随便写一写,姐姐日后莫忘了吃。总有几分好处。他想了想,又笑道,其实我也不用多说些什么,嘉哥儿虽然不省心,也不是个不体贴的。
黛玉脸一红,拿起册子就丢到了他身上,唾了一口道:才多大呢,不说些好的!我哪天告诉了大哥去,看他不揍你。
大哥这么些年就没揍过我,他不是爱动手的人。林澈吐了吐舌头。黛玉也是心有余悸地同他一起抖了一抖:他动口说人,就能把人说死了。她自认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当年在荣国府没少被凤姐她们开玩笑,只是跟林沫的长篇大论引经据典比起来,总好像少了些气势似的,不过,也少有人能在林沫的说教下插得进嘴,偏他生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说起大道理来头头是道的,除了一个贾宝玉,还真没人受得了这个。
不过,贾宝玉倒也不是说得过他,只是这人不知怎么的,脑子就是执拗得一根筋,自己觉得对了,哪怕全天下人都说他错了,他也不肯改,就算这性子叫身边的人遭了秧,他也只会哭一哭,压根意识不到自己做了孽。
容嘉顾着黛玉的名声,倒也没说出去,他这几日要调职,从太常寺调到礼部去这原野是经常有的事,还是五品,倒也算不升不降,负责的又是接待来使这样麻烦的活,忙得脚不沾地的,人家见他年纪虽然小资历少,但是家世过硬,又是板上钉钉的驸马爷,有什么事儿总爱叫他去撑撑场子,他也是宦家出来的,知道初来乍到的可不能使性子躲懒,不然以后几年都不好做,便也事必躬亲,家里还要修园子,就这么忙了,还有个贾宝玉来找他,哭哭啼啼地叫他对林妹妹好些,莫辜负了人家。
容嘉只觉得五脏六腑的都被烧了起来,骂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宝玉梗着脖子道:我我谁也不算,我就是看不惯
他的话音截然而止。
容嘉收回了拳头,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装什么死?我打到你了?以前懒得踩垃圾,怕自己鞋底板跟着臭了。可你要是再敢熏着我,我拼着扔一双鞋也能弄死你。他生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少年容颜,说起狠话来,眼神却是真的好似要杀人,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