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人竟然已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
他不知道什么人会让闻北轩甘愿臣服身下,不知道什么人能让他愿意逆天生子,不知道什么人能让他这么伤痕累累,不知道什么人能在那双清冷淡漠的眼中刻下绝望的神色。
贺长昭望着昏睡的人,手上缠着层层纱布,肩上是被暗器所伤,胸口有内伤,他握紧手里的茶杯,想起那人昏倒在自己怀中时,直到将他放在床上,才发现那人的身下,衣摆已经被血湿透了。
大夫说,有小产的迹象,还好治的及时。
大夫说,既然开始会要孩子,现在就好好保护他。
大夫说,如果还想抱住孩子,就安安静静躺床上修养。
大夫说,血流的太多,一时是醒不过来了。
大夫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他心里,让他不得不铭记于心。
贺长昭从前只是把他当做朋友,可却在闻北轩苍白的躺在眼前,他却听见了自己的心在狠狠的抽痛,一鞭一鞭的抽在心里,毫不留情。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这样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过。
温暖的锦被盖在半张憔悴苍白的脸上,贺长昭伸手抚平轻蹙的眉宇,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将药一口一口喂进去,这般小心翼翼。
让他侧身而卧,在怀里放上热热的水囊在腹部,他的身体太冰冷了。贺长昭小心的将温下来的水囊拿出来,却不小心碰上那人还残留温度的腹部。
已经明显能感觉到了凸起,热气在手中消散不去,闻北轩昏睡着却不自觉抵抗外人的碰触,受伤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眉间紧紧的蹙起,紧抿下唇。
贺长昭连忙抽出自己的手,将水囊放在他怀中,盖好锦被,转身走出房门。
寒气接触身体,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异样,温雅的脸上隐隐发热发烫。
齐硫饮下一大口寒酒。
“老板,别喝了”小穆将院中散落的酒壶收拾起来,抬头看着齐硫,倔强的眼中毫不隐藏的痴迷。
齐硫只是自顾自的将酒灌入口中,沉默,冰凉。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齐家茶楼的老板从两日前回来后就是这般冷漠。
齐硫坐在屋檐上,沉默的看着星辰夜幕下斑斓的星火和整齐的房屋,冷的酒饮入喉头,寒凉的秋风呼啸的从远处看不见的暗沉黑暗中吹来。
齐意。。。
心口猛地一抽,齐硫突然睁大眼睛,一把将手里的酒坛狠狠的摔在地上。
破碎的声音在深夜中格外清晰,仿佛能一下子就惊醒谁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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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宫内。
季落已经连续发热两日了,只是却不允许木语去找宫医来。
沈楚秦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自离开后便没有在出现在集云殿。
最后,知道季落烧到躺在床上昏迷不清的时候,木语终于不得不去将沈楚秦找来了。
小皇帝放下宫柬带着宫医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
掀开黄色的纱帐,床上的人紧闭双眼,脸色晕红。
“怎么不早些通知朕”
木语跪在地上,“季先生不允许”
沈楚秦挽上衣袖,从水盆中拧干锦帕小心的盖在那人的额头。
季落身上很热,却仍旧一直在抖,不可闻的轻颤,额头滚烫,双手冰凉。
来的宫医大夫叫许清哲,年约三十左右,专职为宫中的内室看病的。
很少人知道季落在宫中,更不知道他与皇帝的关系。不过,既然是内官,自己就不能多管皇家内室。
给季落把了脉,想了想,低头看了副药方让人快些去熬药。
“他怎么样了?”沈楚秦问道,许清哲还没开口,他又道,“简单点说。”
许清哲心里叹口气,“侍寝之后没有上药,伤着了。还有清洗不够彻底。”
“。。。。。。”果然很简单明了。
沈楚秦脸红一下,看四周的仆人离得远,就低声让许清哲上前,“许卿可否给朕配出一些香膏出来。恩、不要太香的,清淡的即可。”
许清哲点头。
沈楚秦想了想,又问,“后一句是何意?”
许清哲凑到沈楚秦面前低头说了句话。
沈楚秦微微睁大眼睛,“那个也要弄出来吗?”
“恩。皇上、男子不比女子,留在体内,不好”
“哦~~~许卿,你看起来很有经验”
许清哲一口气差点噎死,要不是自己身体良好,脸颊微红,“皇、皇上,这是臣的职责”
沈楚秦随意摆了摆手,看木语已经拿来要用的药,就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皇上,还是奴才来吧”
沈楚秦摸了摸滚烫的重新打来的热水,“不用,你先退下吧”季落既然不愿意看宫医,大概也不想让别人做这些事吧。
屋中放着好几个暖炉,让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轻轻给他退了亵裤,用轻柔的棉布浸透热水,分开他的腿。
手里的药膏散着清淡的香味,沈楚秦小心的将药膏抹在红肿的拿出,很轻很轻。
季落在睡梦中皱起眉来,身体下意识要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