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赵元长的眉便立刻动了动:“托我不是更方便些,又何须劳烦卿弟。”
莫澜笑道:“这树叶难道不是托项白川将军摘的吗?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庚延一故意重重叹口气:“你真无趣。”
见庚延一与赵元长看彼此的眼神愈发暧昧,宋袭荣便忍不住咳了一声,而后故意以调侃的语气笑道:“莫太医,此情此景你我是否应该回避一下,以免坏了气氛。”
莫澜听得不大明白:“回避?这又是为何?”
宋袭荣学着庚延一的模样叹口气:“你真无趣。”
莫澜有些不悦:“二位先生可都是在故意戏弄我?”
“好了好了,谁都不需要回避。本来同莫澜一起回泰祥宫是想让延一也一道去趟莫府,却没想到、你竟中了毒。”
“我已无碍。只是去莫府做何?”
“莫澜,还是你来讲。”
“是。”莫澜便又将顾天海一事讲了一遍,这一遍就不如第一遍那般起劲。
宋袭荣听后道:“为何太医这般肯定他便是与你太祖父一同制药之人?”
“我不过是觉得有些蹊跷。我也问过了,只是他与外祖母都缄口不言。”
赵元长放开庚延一:“你好生休息,我去去便回。”
“嗯。”
“不知我是否能去。”宋袭荣笑道:“倘若他真是当年的制药之人,我倒是想见见。”
“也好,兴许以你多人之力真能做出解药,便不用大开杀戒了。”
宋袭荣看一眼赵元长,笑笑。
三人出了宫门又走了一会儿,不久便到了莫澜的府邸。大门大开,门里左右各站了一名下人,莫澜领着二人进到大堂,便让舍人去请老夫人与顾天海出来。热茶还未端上,顾天海便先来了,见到莫澜倒是行了礼。
莫澜道:“这是当今陛下。”
顾天海这才向赵元长行了稽首礼:“皇上万岁万岁万……”
不等他万岁呼完赵元长便上前将他扶起,道:“不用呼了,这世上谁又能真的活到万岁。”
顾天海一愣,他还从未听说哪朝哪代的皇帝竟是如此的。
“陛下果然是非同凡人。”老夫人边说边进了堂子,朝着赵元长一行礼。
赵元长上去扶住:“老夫人不必多礼。”
“陛下请上坐。”
“请。”
赵元长刚坐稳,庚延一竟背了手晃晃悠悠跨进门槛:“这里好热闹。”
他换件袍子,洗了脸重新束过发,已再无先前那副病怏之态,言语容貌间倒显了几分神清气爽。他笑盈盈走进大堂,最后毫不客气地在赵元长身旁坐下。
“我不是让你好生休息,怎跑这儿来了?”
“你只说让我休息,并未说让我在何处休息,所以我便来了。”庚延一摸了摸屁股底下的席塌:“嗯,这席塌手工不错。”
赵元长笑道:“来了也好,我本也打算让你一并过来。”
“那此刻岂不刚好称了你的心意?”
宋袭荣干咳了两声,心道这两人真是不避讳。他对顾天海道:“听闻老先生是从中敬来的?”
老夫人与他都是一怔,互相看了看。
舍人端来茶水,一一放在诸位旁坐的案桌上便又退下。老夫人借着饮茶的举动瞪了莫澜一眼,那意思正是责怪他将此事禀告了陛下。莫澜装作未看见闭了眼只顾着品茶香。
见顾天海并未接话,堂上只剩各自饮茶的声音微微传来,庚延一倒是先开了口:“中敬山秀水灵,树木花草再如何也应是不足为奇。”
“比起中敬,远舜的景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齐孝,虽无怡人景致,也许比顺宜还要富裕几分。”赵元长接过庚延一的话头,弄得老夫人与顾天海有些不知所以。
庚延一想了想,道:“若是有机会还定是要去远舜看看,不如让远舜王做东家可好?”
赵元长戏谑笑了道:“好啊,待我退位以后,你想去哪儿便陪你去哪儿。”
庚延一不经意瞥了一眼宋袭荣:“只怕我没这么好的命。”
“岂会。”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这才入秋未深,竟就开了桃花?莫非是妖魔鬼怪作祟?”
赵元长也皱了眉头一脸深思:“听你这般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诡异。”
顾天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世间何来这么多妖魔鬼怪,不过是受条件影响罢了。”
赵元长故作惊讶:“噢?不知是怎样的条件?”
“桃花洞之中总是比外面冷的早也热得……”顾天海突然一愣,见了赵元长与庚延一唇边萦绕的浅浅笑意才终于明白过来,先前二人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正是想套他。他叹口气继续道:“不错,老朽的确是当年跟随莫将军一起的副将。”
“既然你身为副将,那你也定是知道当年与平正将军一起研制东西之人。那人是谁?”
老夫人终于坐不住站起来:“陛下……”
赵元长抬手示意她住嘴,继而又眯眼笑道:“朕问的是顾老先生,老夫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回答朕,那人是谁?”
“若陛下今日来只是想问当年之事,老朽不知。”
“跪下!”
顾天海离了席塌利落跪在赵元长面前,一席人连赵元长自己都有些错愕了,莫澜更是洒了杯中茶猛然站起来。赵元长侧头去便就看见庚延一一张笑脸盈盈,竟还故作意外的咦了一声。
赵元长无奈笑笑,顺着庚延一那句厉声的跪下对顾天海道:“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