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此事告诉了太后,谁就当斩。
黄门刚想退下,却又被赵元长叫住。他皱着眉头轻点案桌一副深思模样:“朕有些想不明白,那些人怎会知道我们在晚鳞湖?”
黄门双腿一阵无力连着嗵嗵两声跪趴在地上:“陛下,奴才绝没有透漏半点风声!”
“朕就是随便问问,没说是你。”
“是。”
“朕出宫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回陛下,应该没人知道了。哦对了,您上辇刚走,婕妤夫人的宫人就来了,还看了您的辇一眼,也许……”
“她来做何?”
“说是来找庚延一先生还书册的。”
“行了,你先下去。”
“是。”
婕妤,婕妤。赵元长似乎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只要他不去找她,两人便是很难见上一面,这女子,不知是天生就这般冷还是被这皇宫给逼出来的。只是又为何偏偏对庚延一这般亲近。
“庚延一啊庚延一,你可千万不得有事。”赵元长捏着茶杯幽幽道来。
昨日那些人带着赵元长他们走后,赵元卿才拖着庚延一上了湖畔。那些人逗留得有些久,让他呛了好几口水,庚延一更是呛得差点溺过去。情急之下赵元卿只好堵住庚延一的嘴将气吐过去,庚延一呼出的气又回到他嘴里,两人这你来我往才算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倒是庆幸被冰水刺着还能存一点意识没晕过去,才能勉强撑着落了地。
醒来的时候已过了一夜,只是身上的袄衣依旧还是湿的,躺在赵元卿身边的庚延一还是未睁眼哆嗦中喃着赵元长的名字。赵元卿试着叫了叫他,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赵元卿抱不动了只能架着他站起来:“我们这就回宫,皇兄定是在宫里等着你。”
艰难走了很久才不过是走进了树林,赵元卿实在是走不动便找了处雪少的地方坐下,敞开自己的袄衣将庚延一裹了进来,搓着他的手和脚。
庚延一动动眼皮半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缓声念道:“我……还没死?”
一听是庚延一醒了,赵元卿便停下来不敢碰了:“对,我们没死,休息一会儿就能回宫了。”
“元长呢?”
“……”
“被抓走了?”庚延一往赵元卿怀里缩了缩:“好冷啊。”
赵元卿搂紧了庚延一又为他搓手臂:“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他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还是要尽快找到他。”
“你这样如何去找,就算找到也无济于事。我们先想办法回宫。”
“嗯,得快。”庚延一推开赵元卿站起来。
被推开之时,尽管庚延一并有多想而赵元卿却还是有些羞愧,可见到庚延一有些站不稳他还是扶了上去:“我背你。”
“不用了,我还……咳咳咳……”庚延一捂着嘴咳起来,鲜红色黏稠液体冲指缝间渗出来。
“延一你?!”赵元卿掰开他的手:“你怎会咳血?!可是哪儿受伤了?”
庚延一用衣袖擦了嘴:“我没事,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治不了。”
“来,先坐下。”赵元卿扶着庚延一坐下:“我去弄点水来,你在此等我,不要乱走。”
庚延一抓住赵元卿的袖子:“我不渴,再说这么冷的水我也喝不下。”庚延一拉着赵元卿坐下,又接着道:“我咳血这事,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赵元长。”
“……好。”
“咳咳……咳,现在什么时辰了?”
赵元卿抬头看了看了,道:“快过未时了。”
晚鳞日夕夕临晚,山偎娴水水偎山,风抚兮,衣且寒。
幽幽深林传来渐隐人语之声,伴着阵阵轻咳。项白川大喊了一声停让将士们都站住了别动,侧了耳寻着那人声飘来的地方渐步走去。树下瑟瑟抖抖坐了两人,穿着还未干得透彻的袄衣,一看身形轮廓便能认出是谁。
“远舜王,庚先生,终于找到你们了。”项白川跑到两人面前对后面的将士一招手:“快,拿袄衣来!”
“来了,将军给。”拿着袄衣的将士第一个跑过来将袄衣给了项白川。
项白川拿着袄衣走过去本是想先给赵元卿披上,岂料赵元卿竟接过袄衣披在了庚延一身上。他裹紧庚延一扶着他站起来:“快回宫,庚延一在发寒。”
“殿下你……”
“本王无事。”
“那又是谁冻得白面白唇寒瑟发抖?”另一将士拿着袄衣走来披在赵元卿身上:“这么冷的天掉进水里,怎会无事。”
“褚韩?!你怎来了?”
“殿下出了事,我又岂能不来。项将军,我们快些回宫。”
“对,马车在林子外面。”
回到宫中,赵元卿便被褚韩带回了行迎殿,走之时他握了握庚延一的手交代项白川去请莫澜来给庚延一看看。项白川面上满口答应了,心里却想此时莫澜怕是已在泰祥宫候着了。
泰祥宫中以莫澜为首站了五名太医,庚延一乘的辇刚在宫门外停下,赵元长便大步走出去在辇下等着庚延一下来了。庚延一撩起垂帘惊见赵元长那张些许焦急又些许欣喜地脸,不由得唤了声他的名字。
赵元长扶着他下来,替他裹紧了袄衣皱了眉心疼道:“冻坏了吧,快进来,我让宫人给你烧了药水泡澡,太医们也都在穆弥殿里候着。”
“我有些饿了。”
“我已吩咐了宫人去给你做膳,泡了澡便能吃。”
为了就着庚延一方便,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