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画在丝绢之上,很是讲究,这些画被唐伯虎放置在大堂的书案之上,周围的一帮人哗啦啦就围了过去。
这帮家伙一个个圆睁眼睛,留着哈喇子,真像是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
“好画!”
“好呀!看着女子的身段,还有这羞涩之情,偷得桃花三分粉呀!”
“妙!这姿势高难度!”
“妙哉妙哉!此画尽得闺房之妙呀!”
……
阿胡子祝枝山、郑光等人一个个凑得鼻子都快要贴过去了,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陆良走到跟前看了两眼,顿时摇了摇头。
“君则,这画有什么不好的吗?”祝枝山和陆良离得最近,陆良的这个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好。”陆良点了点头。
“那为何你方才连连摇头一脸惋惜?”阿胡子不耻下问。
“陆兄,伯虎不才,这一手宫绝对冠绝苏州,还请陆兄不吝赐教。”唐伯虎见陆良对他这画有些不满意,很是不爽,唐伯虎对自己别的特长没有什么信心,但是对那还是有一百二十分的把握的。
“画得真是没的说。”陆良实事求是地再次肯定。
真的是好。这些,布局巧妙,景物丰富,或者是怪石嶙峋的后花园,或者是林中的小亭,或者是渔歌晚唱,或者是闺房之中,所绘景物,氤氲多情,飘逸无比,而画上面的人物,不管是一副的线条还是那一颦一笑,都十分的传神,仿佛随时都可能从那画上走下来一般。
陆良虽然对唐伯虎印象不太好,但是见到这画,对他的画技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君则为何摇头?”阿胡子笑道。
“我的感觉和张师傅完全一样。”陆良看了看旁边的张九斤,笑了起来。
“作何解?”连文征明都掺和上来了。
“这些画,虽然画法没得说,但是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衣服太多!”
陆良的一句话,惊得一帮人鸡飞狗跳!
“衣服太多!?”唐伯虎当时就呆了。
看着那些,陆良又摇了摇头,这画上虽然画的是男女之间的暧mei,但是比起陆良的所见所闻实在小儿科,这样的东西,连sān_jí片都算不上,顶多就是科普读物罢了。
“衣服太多,没有激情。宫画宫画,看了让人没激情,那还叫什么宫画?”陆良摇了摇头。
唐伯虎等人呆若木鸡了,他们也算得上是满腹经纶才学世间少有的了,陆良的说法倒是头一次听说。
虽然是宫画,但是人们向来都是这样画的呀,没了衣服,成何体统!?这是唐伯虎和阿胡子不能理解的。
从文人的观点来看,就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画根本就没有什么错。
但是对于陆良这样的流氓来说,对于张九斤这样的怪胎来说,这样的,实在是有些保守了。
“君则,难道以你的意思,这人应该不穿衣服才好看吗?”阿胡子扇了扇手里面的檀香小扇。
“非也非也。好的,不一定非要脱完衣服的。讲究的是一种朦胧的美,需要一些夸张和变形,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你头脑中得有想象,有激情。”陆良眯着眼睛,回味着前世看到的那一张张暴露的艳照,留了一地的哈喇子。
“哦,想不到陆兄对有如此研究,那伯虎愿意见识一下陆兄的神采!?”唐伯虎看着陆良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面十分的恼火,奶奶的,你这么狂,那你就画一副所谓的有激情的东西来看看!
“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不戒,王开,去拿点炭条给我。”陆良哈哈大笑。
我靠,今天哥哥就让你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sè_qíng!?哥这美术可不是白学的(虽然是个二流混混。)
“少爷,什么炭条?”王开脑袋又被门挤了。
“就是木炭!”陆良要崩溃了。
“好!我去拿!”王开转身叽哩咣当出去了,估计张九斤在外面的那些装置要倒霉了。
“君则,你要那木炭做甚?”祝枝山很纳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陆良笑了笑,卷胳膊捋袖子,在大堂上先是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然后又活动了一下腰肢,这才让郑光等人在书案上铺上了一张上好的宣纸来。
“少爷,木炭来了!”纸刚刚铺好,王开就拎着一篮子木炭闯了进来,咣的一下扔在了地上。
“你这木炭从哪里来的!?”张九斤看着那些还冒着青烟的东西,急了起来。
那木头可是上好的紫檀呀!
“少爷要木炭,自然得烧木头了,我看你院子里面有一堆木头不错,就拿过来烧了一些。”王开咧了咧嘴。
“你个天杀的!我那可是上等的紫檀!紫檀呀!”张九斤急得仿佛祖坟被人刨了一般。
“张师傅,稍安勿躁,放心吧,我会让你的这些紫檀物有所值的。”陆良安抚了张九斤一下,然后取了一块木炭在手。
“君则,不用笔墨吗?”阿胡子晕了,他在丹青界混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人这样画画。
“不要,有这个就行了。”陆良举了举手里面的炭条,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吊儿郎当的神态荡然全无,换上的是一份认真和凝重。
唰唰唰!
陆良捏着木炭的手在那雪白的宣纸之上游走,一会平沙落雁一般轻巧,一会刀砍斧劈一样的凝重,这一刻,他的世界完全就是面前的这张纸,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房间里面